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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分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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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分纏綿: 番外 阮斐揚x傅漫(7)

    番外阮斐揚x傅漫

    07

    阮斐揚要和傅漫一塊離開。

    走的那天,阿離來送他。

    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傅漫能看出阿離隊阮斐揚的感情,哪怕阿離一點都沒主動表現出來。

    這些年,都是阿離在照顧阮斐揚,說起來,傅漫覺得自己還是得好好謝謝阿離。

    傅漫先上車,留給阮斐揚和阿離單獨說話的空間。

    「以後……你大概不會再回來了吧。」阿離說話時候,低著頭,忍著心底的顫抖。

    那一年,她從醫院辭職,帶阮斐揚來這,幫阮斐揚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她一直都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走的,無論怎麼落地生根,他都不屬於這。

    能在他身邊八年,對她已經是極大的恩賜了。

    「這些年,謝謝你。」

    「不用謝,我們是朋友嘛。以後有機會,記得回來看看。」

    阮斐揚點點頭,阿離抬頭看著他,強忍著眼淚,提出自己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帶有私心的要求:「你可以……抱我一下嗎?」

    阮斐揚沉默一下,隨後張開雙臂,憑著感覺,將站在自己面前的阿離輕輕擁住。

    車裡的傅漫,默默看著擁在一塊的兩個人。

    跟阿離告別完,阮斐揚坐到車上。

    傅漫看他的緊繃著臉,不免問:「捨不得嗎?」

    「嗯?」阮斐揚剛剛仿佛是在想事情,聽到傅漫的聲音,才稍微有一點反應過來。

    「你捨不得她嗎?」

    「她幫了我很多。」

    「那我就當你是回答捨不得了。」

    阮斐揚蹙眉,想解釋:「傅漫——」

    傅漫卻握住他的手,把頭靠到他肩膀上:「放心,我沒有吃醋。我也很謝謝她,是她把你照顧的那麼好。你捨不得她,也是應該的。」

    「我心裡只有你。」

    聽到阮斐揚這句話,傅漫淺淺笑了笑:「嗯,我知道。」

    ……

    兩人先回了海城。

    傅漫陪阮斐揚去了一趟墓園,祭拜已逝的父母。

    從墓園回來,天色已經不早。

    傅漫讓阮斐揚住她那,簡單地把行李收拾一下後,她對阮斐揚說:「先去洗個澡吧,洗完澡再吃點東西。」

    陌生的環境,對雙目失明的阮斐揚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他仍然有傲氣,不願在傅漫面前表現出自己軟弱無能的一面,所以他一直在床邊坐著,沒動。

    傅漫幫他從行李箱裡拿出換洗的衣物,見他一動不動,意識到什麼,說:「那個浴室……就在你左手邊,大概兩三米就能到。」

    阮斐揚沒出聲,傅漫就拿著衣服走過來。

    「我帶你進去吧。要不要……我幫你洗?」

    阮斐揚忍不住清了一下嗓子:「不用,我自己可以。」

    怎麼說都是曾經坦誠相見過的,應該是不用害羞了。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現在兩個人反而……不夠自然。

    傅漫怕阮斐揚不熟悉浴室,出什麼意外,想想還是牽起他的手:「跟我來。」

    「不用,我可以自己進去。」

    「跟我來。」

    傅漫再次強調。

    阮斐揚只好妥協聽她的。

    傅漫牽著阮斐揚走進浴室,先關上門,開了淋浴器的熱水。

    然後她站在阮斐揚身前,伸出手,幫他一顆一顆地解著襯衣紐扣。

    襯衣被丟到一邊的洗臉台上,傅漫的目光落在褲子的紐扣的拉鏈上,稍微停頓了一下。

    等她要動手的時候,阮斐揚伸手擋了一下。

    「我自己來吧。」

    這次,傅漫聽他的。

    等衣服脫完,傅漫帶阮斐揚走到花灑底下,熱水一下淋濕阮斐揚的頭髮。

    傅漫默不作聲的,擠了一點沐浴露,幫他抹到脖子和後背上。

    水花四濺,傅漫的衣服也有一點濕了。

    兩個人極其安靜,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說。

    最後沖洗完,傅漫拿乾淨的浴巾披到阮斐揚身上,也順便幫他擦著濕漉漉的頭髮。

    浴室里,熱氣氤氳,一直未散。

    很多細微的心思,暗暗發酵。

    「以前……她也這樣幫你洗過澡嗎?」

    阮斐揚聽出傅漫的意思。

    「阿離?」

    傅漫悶聲應:「嗯。」

    「沒有。」

    傅漫上前一步,摟住阮斐揚的脖子,將他下拉的同時,自己稍稍踮腳,親了一下他的唇。

    「她在你身邊八年,比我那三年,多了太多。」

    說是不吃醋,但傅漫心底仍會羨慕和嫉妒。

    八年,真的足夠長了。

    阮斐揚順勢攬住傅漫的腰,身上的浴巾掉落到瓷磚地上。

    「可是我以後,都會陪在你身邊。」

    鼻尖碰著鼻尖,呼吸交錯。

    傅漫問:「你想我嗎?」

    阮斐揚喉結滾動,聲音喑啞了幾分。

    「想。」

    「有多想?」

    「很想。」

    他主動親吻她。

    這是重逢之後,他第一次主動吻她。

    眼睛看不見,確實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但是當感情到了,欲望開始燃燒,任何一切都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熱烈的世界裡,他們只有彼此,熟悉的力道,還有熟悉的溫度。

    ……

    在海城簡短逗留了一天,阮斐揚就和傅漫一起出了國。

    他們為眼睛的事奔波了好久,終於找到一個眼科專家,他們也終於看到一點希望。

    沒有多久,阮斐揚進了手術室。

    手術很成功。

    重新再回國,已經是幾個月後。

    阮斐揚有很多的事要做,第一件就是跟當年奪了他們家產的叔叔打官司。

    官司不算順利,斷斷續續打了半年,阮斐揚才終於將父母留下的財產奪回來。

    當年,他跟父母置氣,不願繼承家業,想著要自己闖出一番事業。

    現在……他算是圓了父母那時的心愿,重振阮家。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很順利地往好的方向發展。

    忙完這些事,阮斐揚就和傅漫結了婚。

    兩個人都很忙,並沒有計劃要孩子,加上年齡擺在那,傅漫就更不敢要孩子了。

    可偏偏,剛一結婚,剛持證上崗,傅漫就意外懷孕了。

    雖然是高齡孕婦,但傅漫仍然雷厲風行,經常挺著大肚子在公司開會。

    最後還是傅時津看不下去,強制停了她的工作,讓她回家養胎。

    懷胎十月,傅漫在家裡悶的快長草,終於在一個凌晨,卸貨了。

    是個大胖小子,還很小,看不出到底像誰。

    但傅漫覺得,他像阮斐揚。

    像爸爸挺好的,男孩子就該像爸爸一樣帥。

    就是脾氣千萬不要那麼倔那麼要強。

    孩子周歲的時候,傅漫和阮斐揚意外收到阿離寄來的周歲禮物,還有一張請柬。

    阿離要結婚了。

    這是個好消息。

    他們一家三口一起去了一趟清河古鎮。

    在這生活了八年,這個地方的聲音,氣息,阮斐揚都很清楚熟悉。

    但是復明之後再看到這座古鎮,很多情緒湧上心頭。

    當時在醫院,他心灰意冷,是阿離勸他,安慰他。

    要出院時,阿離把他送到了這,用他的錢幫他開了客棧,讓他有源源不斷的生活來源。

    確實,阮斐揚能再遇見阮初初和傅漫,真的多虧有阿離。

    而阮斐揚對阿離,也一直是愧疚的。

    他知道她的感情,即便她從不說。但是他也無法回應,因為他心中一直有一個傅漫。

    現在阿離要結婚了,阮斐揚也卸下心中一塊大石頭。

    阿離是少數民族,新郎也是少數民族,他們的婚禮很有特色,很熱鬧。

    參加過婚禮,在住的客棧哄睡完剛滿一歲的兒子,傅漫才發現,阮斐揚一直靠在窗口,望著遠方。

    她小心翼翼走過去,怕吵醒兒子,就很輕聲地問:「在看什麼?」

    阮斐揚轉頭看傅漫,伸手摟住她肩膀,說:「看那裡。」

    傅漫循著阮斐揚的視線看過去,在一片夜色之中,能隱隱約約看見遠處的那片雪山。

    「那是……」

    「我出意外的地方。」

    那次登雪山,阮斐揚遇上雪崩,被困了好幾天。

    正是因為這樣,他患上雪盲症,又一時得不到治療,才導致失明。

    「其實那時候,我是打算登完雪山,就回去。一切從頭開始。」

    阮斐揚現在說的,傅漫並不知情。

    對於那次意外,她知道的並不多,一開始是顧慮阮斐揚的心情,她沒有多問,後來是眼睛治好了,那些就沒有必要再去問。

    「你後悔嗎?」傅漫看著阮斐揚的眼睛,問他。

    「後悔。後悔自己年少氣盛,後悔自己過於倔強倨傲。我後悔的事情太多了,這幾年錯過的也很多,我的父母,我的妹妹,我通通沒有盡到責任。還有……就是你。」

    傅漫靠到阮斐揚身上,望著遠處的雪山說:「可是現在你都彌補回來了。」

    「阮斐揚,我們已經不年輕了。以後……我們會繼續一直攜手到老的吧?」

    「嗯。」

    兩個人側頭,相視一笑,在窗前靜靜依偎。

    人生沒有那麼多個八年可以虛度。

    他們錯過的時間太久,所幸,還有現在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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