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一顆巧克力引發的狗血愛情（二）

    唐讓讓跑走之前，還特意回頭朝祁衍眨了下眼， 算是認可了他們之前的約定。

    祁衍靜靜的望著她的背影， 神情微動。

    光潔的地板上， 隱約留下了唐讓讓踩過的小脚印， 只是風一吹，那點痕迹也散了。

    祁衍看了看表，已經耽擱了半個小時。

    平常這個時候，他已經做完了兩份法語練習。

    但現在， 所有的任務都要往後拖了， 而且孟溪則晚上回來， 大概也會察覺到他的拖延。

    他依舊沒什麽懊惱的表情， 只是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他的縱容的。

    當晚， 孟溪則回來之前，祁衍還在練毛筆字。

    孟溪則蹙了蹙眉， 低聲疑惑道：「今天怎麽沒學完？」

    祁衍正在臨《快雪時晴貼》， 寫到一個行字， 聞言筆鋒微頓， 提了一個勾。

    「中午睡多了。」

    他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孟溪則當然也沒有懷疑。

    她只是目光一掃， 看見了那盒拆開的巧克力。

    孟溪則隨口問道：「巧克力喜歡嗎？」

    這是她去歐洲的朋友特意給她帶的，因爲孟溪則喜歡吃甜食。

    但她自己沒捨得吃，直接隨手遞給了祁衍。

    倒不是因爲巧克力太貴買不起，這只是她作爲母親的本能。

    祁衍看向那盒巧克力，眼瞼一顫， 反問道：「還有嗎？」

    孟溪則笑了：「你喜歡啊，那我明天再托人帶回來幾盒。」

    祁衍沒有反駁，繼續低下頭，沾好墨開始寫字。

    孟溪則不想再打擾祁衍，很快回自己房間了。

    祁衍完成了一整天的學習任務，看了看表，躺在了床上。

    不過是晚睡半個小時而已。

    次日下午五點，唐讓讓果然準備來了。

    她不僅來了，還抱了一堆玩具和零食。

    原因是回家和媽媽說了之後，唐雅芝讓她帶去的。

    唐雅芝在這裡工作，知道這家的兒子是怎樣的生活狀態，她心裡一直有些心疼，但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她又不能說什麽。

    但祁衍再這麽下去，恐怕心理會出問題。

    沒想到唐讓讓能和祁衍相處的不錯，唐雅芝就給唐讓讓買了吃的，又讓她帶了玩的，起碼給祁衍一個跟同齡人相處的機會。

    但唐雅芝還是囑咐她：「只能和哥哥玩半個小時知道嗎，哥哥學習很忙的，你不要多打擾哥哥。」

    但唐讓讓權當耳旁風了。

    玩還限制時間，她最討厭了。

    她拎著自己沉重的書包，特別自來熟的推開了祁衍的房門，蹬蹬蹬跑進去，興奮的把書包往他懷裡一塞。

    「你快打開看看！」

    祁衍一頓，感受著腿上沉甸甸的重物。

    他微微一勾唇，伸手拉開書包的拉煉，看清楚了裡面的東西。

    塞得滿滿登登的小果凍，餅乾，蜜餞，還有洋娃娃，四驅車，小手-槍。

    祁衍心道，都是小孩子玩的東西。

    但他却問：「送給我的嗎？」

    唐讓讓立刻把書包抱了回去，護食道：「不是送給你的，是跟你分享，你怎麽還想都要了呢，我還沒吃呢。」

    祁衍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唐讓讓坐下。

    他隨意問道：「你喜歡吃這些東西？」

    唐讓讓撕開一袋旺仔小饅頭，忙不迭的點頭：「喜歡啊，多好吃啊。」

    她先喂了自己一顆，又喂了自己一顆。

    紅艶艶的小嘴吧唧吧唧的嚼著，吃到了零食，她愉悅的晃了晃兩條白嫩嫩的小腿。

    唐讓讓自己吃了滿嘴，才想起來祁衍還在看著。

    她只得捏了一顆，遞到祁衍嘴邊：「你也吃啊。」

    祁衍垂眸看了看。

    他從來沒吃過這種零食，平時的家裡的餐食都是營養師搭配的，少油少鹽。

    倒是祁彧總跑出去偷吃所謂的垃圾食品，孟溪則管不住他。

    祁衍在吃上從來就沒什麽**，誰也猜不透他真正喜歡什麽。

    然而零食已經送到嘴邊了，他喉結微動，張開了嘴，將唐讓讓手裡的旺仔小饅頭含在了嘴裡。

    別人手裡的東西，他之前是絕不會吃的。

    祁衍嚼了嚼，蹙著眉。

    零食幷不好吃，很乾澀，帶著寡淡的奶香，還不如唐讓讓圓乎乎的手指可口。

    意識到這一點，祁衍有些驚詫。

    他竟然覺得唐讓讓會很好吃。

    但在現在的年紀，他還意識不到這到底意味著什麽。

    他只覺得，唐讓讓像一隻被豢養的小白兔，每天吃著最鮮嫩的青草和最優質的胡蘿蔔，等到養大了，就可以吃了。

    他又抽出一條巧克力來，遞給唐讓讓：「很聽話，獎勵你的。」

    獎勵她今天如約而至。

    唐讓讓才不管巧克力是以什麽名頭送的，她喜滋滋的把巧克力揣進了兜裡，又從書包裡把那些玩具盡數倒了出來。

    「你看你喜歡玩那個，我們可以對打。」

    唐讓讓從椅子上滑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她抓過一輛四驅車，按開開關，聽著馬達聲音嗡嗡的響，然後把車子放在地上，車輪一滾，車子一溜烟跑了出去，砰的撞在了墻上。

    祁衍捏起那把小手-槍看了看，放在掌心裡顛了兩下，淡淡道：「我摸過真的。」

    唐讓讓睨他一眼，撇嘴道；「胡說。」

    祁衍將玩具槍在手裡轉了兩圈，果然是塑料做的，輕的要死。

    他隨手擺了個姿勢，食指一扣扳機，啪的一聲，什麽都沒有發射出來。

    「我上過射擊課程，那個搶很沉，捏在手裡保持半個小時不抖，很難。」

    他漫不經心的說著，就好像這些事情與他無關，他嘴裡的難，恐怕唐讓讓連十分鐘都堅持不了。

    「我還上過拉丁舞課！」

    唐讓讓不甘示弱道。

    祁衍不知道射擊課和拉丁舞課有什麽關係，但大概唐讓讓認爲他在炫耀，於是和他攀比起來。

    祁衍也從椅子上下來，蹲在地上：「我還上過格鬥課。」

    唐讓讓聲音更高了些：「我學過女子防身術！」

    祁衍忍俊不禁。

    現在學女子防身術，這是哪家機構故意騙人錢的？

    祁衍乾脆也坐在了地上，但仍然比唐讓讓高半個頭。

    「那要不要比一比，看你的防身術厲害，還是我的格鬥厲害。」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還能做出這麽幼稚的事，說出這麽幼稚的話。

    似乎在唐讓讓面前，總是情不自禁的被她帶的特別衝動。

    特別......符合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樣子，正常孩子的樣子。

    唐讓讓從來不懼挑戰，她立刻站起身來，擺出個攻擊的姿勢，綳起雙手，嚴肅道：「來啊，我不怕你。」

    祁衍慢吞吞的站起身，也沒像師父教的那樣做出該有的防禦姿勢。

    這不是輕敵，是他完全確信，唐讓讓根本不需要讓它使出真本事。

    唐讓讓見他站穩了，立刻一拳打了過來。

    看祁衍眼裡，這一拳不僅爆發力不够，出拳的時候還飄飄忽忽的。

    祁衍理所當然的閃身躲開，輕輕推了一下唐讓讓的手腕。

    果不其然，不用什麽力氣，唐讓讓的拳頭就被他給推到一邊去了。

    然而她幷不認爲這是什麽失敗，依舊興致勃勃的抬起膝蓋，準備攻擊祁衍的小腹。

    可惜她一條腿根本就站不穩，整個人晃晃悠悠的，不用別人反抗自己就要倒了。

    祁衍趁著她打顫的機會，輕而易舉的扣住唐讓讓兩隻胳膊，脚下一絆，將唐讓讓放倒在地上。

    不過他現在還沒學會控制力道，抓唐讓讓的勁兒有點大了，一鬆手，唐讓讓白晰的胳膊上被捏出一片紅。

    祁衍微怔：「你身上怎麽這麽軟？」

    他有些愧疚，却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唐讓讓一咕嚕身站起來，她沒有那麽嬌氣，一點疼都受不了。

    當然她也不願意服輸：「我剛剛是沒站穩，不是打不過你。」

    祁衍始終盯著她胳膊上的紅印，遲疑的伸出手，輕輕揉了揉。

    揉一揉也幷不能讓唐讓讓的胳膊恢復白晰，但他覺得自己該給她揉揉。

    他從來沒對誰這麽溫柔過，但遇上唐讓讓，總是有點情不自禁。

    祁衍一邊揉一邊低聲道：「教你個厲害的招數。」

    唐讓讓被他揉的有點癢，咯咯笑道：「什麽呀？」

    祁衍真誠道：「下次打不過別人，就張嘴咬，比什麽防身術管用多了。」

    自那以後，唐讓讓每天放學後都來找祁衍玩。

    然後等媽媽收拾完，再和媽媽一起回家。

    祁衍悄無聲息的調整了自己的作息，每天早起一個小時，提前開始學習，這樣勻出來一個小時陪唐讓讓，就顯得順理成章多了。

    睡八個小時和睡七個小時對他來說幷沒有什麽區別。

    唐雅芝起初還有些顧及，讓唐讓讓小心，注意，不要玩的太瘋。

    但後來，見祁衍真的喜歡跟讓讓在一起，她也就不約束著了。

    有一次唐讓讓偷偷在手心裡藏了一個貼紙，走到祁衍面前，啪的貼在了祁衍臉上。

    貼紙上是一隻撅著屁股的小猪，看起來特別滑稽。

    唐讓讓得手之後，開心的抱著肚子大笑。

    祁衍無奈的將貼紙撕下來，追著唐讓讓滿樓跑，非要貼回去。

    唐雅芝一邊擦著茶几，一邊淡笑。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那孩子露出真誠的開心的表情。

    唐雅芝以前是初中老師，當班主任的，見過的孩子數不勝數，但她還是頭一次見祁衍這樣的。

    在本該上小學的年紀，就已經讀完了初中的課程，言語表情完全和大人沒什麽兩樣。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祁衍的心思比她都深。

    她不能評論精英教育到底好還是不好，畢竟每個父母都有自己的教育方式，但是從一個人民教師的角度來說，她希望每個孩子都是開心的。

    唐雅芝想著想著，笑容變得有點苦澀，反正，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唐讓讓和祁衍在樓上樓下跑了好幾圈，終於累得癱在地上不願意動彈了。

    唐讓讓揉了揉自己蓬鬆的頭髮。

    頭髮太厚，像一層棉衣一樣，扣在頭頂上，讓她出了不少汗。

    祁衍靠坐在她身邊，捏著她的發根問道：「你的頭髮爲什麽這麽蓬？」

    唐讓讓歪過頭來，喘著粗氣，拎起自己一綹長髮，理直氣壯的問道：「不好看嗎？」

    祁衍微頓，低喃道：「好看。」

    挺可愛的，只不過他以前沒見過這種。

    唐讓讓喃喃道：「我姐姐就不是這樣的，她頭髮是順的，軟的，和媽媽一樣，但我像爸爸，我們倆長得都不太一樣。」

    祁衍隨意問道：「你還有個姐姐。」

    唐讓讓懶洋洋的點點頭：「我姐姐上三年級了，她學習超厲害的，次次都考第一！」

    祁衍輕笑：「我還有個弟弟，超笨的。」

    唐讓讓一臉同情道：「真的啊，那好可憐。」

    祁衍眨眨眼：「還好。」

    休息了一會兒，唐讓讓有點餓了，一塊巧克力也不頂餓，她捂著肚子眼巴巴的望著祁衍：「你家冰箱裡有沒有什麽吃的啊？」

    祁衍從來沒去過厨房，反正每次都有人給他做好吃的端到餐桌上來。

    他思索了片刻：「應該有。」

    唐讓讓拍拍屁股站起來：「那你能給我找點吃的嗎，我明天還給你。」

    祁衍也跟著站起來：「不用，我也不知道有什麽，看看再說。」

    他領著唐讓讓去了厨房，伸手打開冰箱，裡面果然塞滿了食物。

    新鮮的蔬菜，水果，還有海鮮。

    唐讓讓伸手一指：「那是什麽？」

    祁衍順著她的手指一看，是一袋扇貝粉絲。

    「想吃這個？」

    唐讓讓沒吃過，她平時都是吃唐雅芝炒的家常菜，看著這個肉又大又嫩，有點饞。

    「想吃。」

    祁衍翻著看了片刻，找到了說明。

    他利落的將包裝袋撕開，帶上手套將扇貝拿出來，放到烤箱裡。

    按著說明上的時間設定好，然後就站在一邊陪唐讓讓等。

    索性用烤箱很簡單，不需要會做飯也能用。

    但此刻他却覺得，如果還能有時間學習做飯也挺好的，起碼以後可以做給唐讓讓吃。

    畢竟她那麽愛吃。

    很快，烤箱裡就飄出了一股扇貝肉的香味兒，唐讓讓睜大眼睛緊緊盯著，不由自主的舔了舔下唇。

    祁衍反倒一直盯著她的模樣看。

    這麽貪吃，以後豈不是一點吃的就騙跑了？

    叮的一聲響。

    扇貝被從烤箱裡面端出來，扇貝肉是乳白色的，泛著油光，粉絲柔軟的搭在貝肉上，附著著下面的湯汁。

    唐讓讓伸手就要去抓，被祁衍警告似的打開：「燙。」

    他給唐讓讓拿了筷子，將所有的扇貝都放在她面前，然後自己坐在一邊，認真的給她吹著。

    唐讓讓一連吃了七八個，直到吃的心滿意足，嘴角泛著油光，她才摸摸肚子，滿意道：「祁衍你現在是最好的朋友了！」

    祁衍抬眸：「你還有別的朋友？」

    唐讓讓點頭：「那當然啊，陳明軒，張子琪，韓默默......」她竹筒倒豆子似的跟祁衍分享她的好朋友們。

    祁衍的臉色越來越差。

    他沒想到，得知唐讓讓還有這麽多朋友，他竟然會覺得如此吃醋。

    這意味著，唐讓讓也會跟別人打打鬧鬧，和別人說說笑笑，她甚至會喂別人吃旺仔小饅頭。

    那些他們之間玩過的游戲，唐讓讓也會和其他人玩的。

    他沒有什麽特別，只是唐讓讓朋友當中的一個。

    想罷，祁衍冷冷的端起盤子，將剩下的扇貝倒進了垃圾桶。

    唐讓讓停住了，不解道：「你幹什麽，多浪費啊！」

    祁衍微眯眼：「如果你隻和我做朋友，明天我還會給你留更好吃的東西。」

    唐讓讓有點生氣，她不明白祁衍爲什麽突然就這樣了。

    又浪費美食又威脅她。

    唐讓讓在小區那一片也是說一不二，帶領其他小朋友的。

    此刻她覺得祁衍有點想控制她的意思，於是唐讓讓當即拒絕了。

    「不可能，我永遠不能不跟陳明軒，張子琪，韓默默他們玩，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祁衍深吸一口氣：「那你就走吧！」

    「走就走！」

    唐讓讓吃飽喝足，甩手就走。

    只留下祁衍一個人緊緊攥住了拳頭。

    唐雅芝幷不知道這兩個孩子之間發生了什麽，但小孩子鬧脾氣，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所以她也沒有太在意，只是囑咐祁衍要注意安全，然後就領著唐讓讓走了。

    當天晚上，營養師在做飯的時候，發現冰箱裡少了那袋扇貝肉。

    後來他才在垃圾桶裡找到剩下的那幾個。

    他臨時更換了菜譜，但還是把這件事跟祁衍的母親說了。

    孟溪則之前就察覺到祁衍有些不對。

    他似乎起來的比以前早了，但學習的進度却拖慢了。

    起初見他能完成任務，孟溪則就也沒多管什麽，但現在被營養師一提醒，她才意識到問題沒她想的那麽簡單。

    於是孟溪則查看了監控。

    她裝監控幷不是爲了監視祁衍，所以正常時候，她都沒有看過記錄。

    但現在一查，她才有些心驚。

    祁衍竟然跟一個小姑娘玩了這麽久了，而且，他似乎是特意留出時間來陪著這個小姑娘鬧騰。

    那些他不感興趣的，幼稚的游戲，只要是這個小姑娘在玩，他就沒有拒絕過。

    他就這麽浪費著時間，在一些無意義的人和事上面。

    孟溪則顯然是有些生氣的，察覺到那個小姑娘是唐雅芝家的孩子，她就更生氣了。

    她只想找一個打掃衛生的保姆，幷不想跟祁衍找一個玩伴。

    孟溪則揉了揉眉心，心中有了思量。

    唐讓讓在家裡生了祁衍兩天的氣，覺得他太霸道，太無理取鬧。

    可是過了兩天，她又開始有些心軟。

    祁衍只有她一個朋友，她都不去找祁衍玩，那不就沒人跟祁衍玩了嗎？

    或許祁衍只是沒跟陳明軒他們一起玩過，所以才有點排斥。

    等有機會她可以把她的好朋友介紹給祁衍啊。

    唐讓讓氣來得快消的也快，於是她覺得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是去找祁衍玩。

    正巧是周末，媽媽不用去祁衍家工作，唐讓讓就拿了學生公交卡，自己做公交車溜到了祁衍家門外。

    她熟練的踮起脚尖，伸手去按門上的密碼。

    然而大門沒有開。

    她蹙了蹙眉，回想了一下。

    自己應該沒記錯啊，密碼是她媽媽告訴過的。

    唐讓讓剛想再輸一遍，突然，門從裡面打開了。

    她怔怔的抬起眼，裡面走出一個打扮精緻漂亮的阿姨。

    孟溪則垂眸看了看唐讓讓，輕笑著蹲下身，摸了摸唐讓讓的腦袋：「你是來找祁衍的嗎？」

    唐讓讓默默的點了點頭。

    孟溪則從身後拿出一大盒夾心巧克力，遞到唐讓讓面前：「從今天起，你不用來找祁衍了，這盒巧克力是他送給你的。」

    唐讓讓頭一次面對自己喜歡的零食沒有伸手，哪怕是這麽小的年紀，她仍然察覺出了有什麽不對。

    她疏離的站遠了些，喃喃問道：「爲什麽？」

    孟溪則狠了狠心：「因爲祁衍不想再跟你玩了，你們吵架了，他不喜歡你了。」

    唐讓讓人生中頭一回因爲友誼而感到迷茫和難受。

    她以前也和朋友們吵過架，但總是自然而然的又和好，從來沒有超過兩天。

    在她的印象裡，吵架，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祁衍却不想再和她玩了，這讓她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麽，心裡空空的。

    「但是我們可以和好啊，我也生氣了兩天，今天是找他和好的。」

    孟溪則搖搖頭：「乖，拿著巧克力，我找你媽媽來接你。」

    緊接著，她將巧克力塞進了唐讓讓懷裡，關緊了門。

    祁衍就站在樓梯上看著她，也看著唐讓讓的臉在自己眼前消失。

    他沒有不喜歡唐讓讓。

    他隻喜歡唐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