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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總被欺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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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總被欺負哭: 第117章

    第117章 番外

    天啟一十二年,晉國開國皇帝程千羽晏駕歸天。

    太子程鵬繼位,改國號為晉元。

    一時舉國縞素,天地同悲。

    程千葉以長公主的身份,披麻戴孝坐在馬車之內,跟著白茫茫的送葬隊伍,參加了自己的出殯儀式。

    自己給自己送葬,還真是特別,程千葉摸了摸下巴,心中不由感慨。

    有時候真的要到人死的那一刻,才能看出這個人平日裡做人怎麼樣。

    如今看來至少她在臣民的心目中,還算得上是一個值得懷念的帝王。

    無數汴京城的百姓,自發地前來憑弔,一時間哭聲直入雲霄,漫天冥紙紛紛揚揚。

    百姓們搭建的雪白祭棚一路開出城外十餘里地。

    程千葉掀起車簾,看見沿途無數百姓捶胸頓足,放聲悲哭,不捨她這位一國之君的離去。

    百姓們如此,程千葉心中很是感動,看著滿天飛舞的靈幡,她回顧了自己這十來年的作為。

    自十二年前的五國伐晉之後,晉國征服天下的腳步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

    關內侯墨橋生同公主大婚之後,沒有像大家想像中一般閒居京都,而是繼續他南征北戰的軍旅生涯。

    他同楊盛兵分兩路,覆滅了北面的呂宋和李文廣,將犬戎大將嵬名山一路趕向了大漠深處。

    如今十餘年過去,漠北風雲變化,隨著草原東北面的契丹族逐漸崛起,犬戎一族的聲勢已日漸微不可聞。

    墨橋生北伐的同時,大將軍俞敦素率軍南下,一路覆滅了南面的魯韓等小國,迫使了楚國的楚安王舉國投降,雲南國的袁易之身首易處。

    直到了三年前,中原地區最後一個國家衛國的新君姚順遞上降表俯首稱臣。

    晉國終於實現了橫掃六合,一統中原的願望,成為了天下真正的霸主。

    因為不耐繁雜的政務,在太子成年之後,程千葉安排好了一切,假死遁世。

    恢復了長公主的身份,打算攜著從前線退回的駙馬,過上幾年逍遙自在的日子。

    此事需要萬分隱秘,因而程千葉即便是對那些多年至交好友也不能一一盡告。

    崔佑魚、俞敦素、董博文等人突聞噩耗,悲痛難抑,靈堂之上一時哭倒了數名朝中重臣。

    直到今日出殯之時,御史大夫周子溪還因悲戚過度,病重在床,無法前來送行。

    「對不起啊大家。」程千葉默默地在心裡道歉,「做皇帝是個辛苦活,我這些年也太累了。如今一切都上了正軌,就讓我好好享受享受,過一過醉生夢死的日子吧。你們繼續加油努力,我這位在天之靈,會默默為你們鼓勁噠。」

    卻不知此刻浩浩蕩蕩的出殯隊伍之中,新任的廷尉鄧晏正搖搖望著隊伍前列的梓宮,緊緊皺起了眉頭。

    ——

    「你說什麼?你可知道說出這樣的話,要當著什麼樣的關係!」臥病在床的周子溪一下撐起身子,顫抖著手臂指著眼前之人。

    鄧晏原本只是鄭州那裡負責刑獄的一名小吏。

    是周子溪看重了他於刑律判案上的才能,將他一路提拔至如今九卿之一的廷尉之職。

    鄧晏神色凝重行了一禮:「若不是有幾分把握,卑職豈敢在恩相面前說出這般的悖逆之言。」

    「主公,主公他……」周子溪面色慘白,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簡直不敢相信鄧晏所言,「難道主公真的不是病故,而是被歹人所害!」

    「據卑職多年掌管刑獄的經驗來看,許妃,張相,墨將軍,程鳳,還有……」鄧晏抱拳向南面一禮,「這幾人的哭聲假而不哀,從先皇賓天那一日起,他們沒有一個真正為先皇的賓天哀泣過。」

    「不可能,不可能。」周子溪的眼神亂了,「他們都是主公最為信任之人,我不信他們會一起背叛主公。」

    坐在一旁的俞敦素開口:「周大人,別說你不信,就是我也絕不相信墨將軍和程將軍會做出此事。但是你我心裡其實都清楚,主公之病確實十分蹊蹺。鄧大人點出的這幾個人中必定有人出了問題。」

    周子溪同俞敦素交換了一下眼神,

    主公這一病來得很急,突然之間就撒手人寰,連他們這樣的肱骨重臣,都沒能親眼見主公入殮。現在想想實在是不合情理。

    更為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主公身側多年忠心耿耿的心腹之人,為什麼會一夕之間集體叛變了?

    「必須查明真相。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可能看著主公枉死。」周子溪咬牙切齒地說。

    鄧晏鬆了口氣,他心中隱隱有些振奮,得到了左相周御史和安國公俞敦素的支持,他有信心能破獲這有可能是晉國開國以來最大的驚天一案。

    但讓鄧晏萬萬想不到的是,這一刻還義憤填膺的周大人及俞將軍,在被長公主殿下招入公主府一趟之後,立刻就徹底改變了立場。

    周大人用一副雲遊天外的神情對他說:「別查了,主公他真的賓天了,絕無虛言。」

    俞將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面搖著頭,一面步履蹣跚地走遠了。

    「有問題,這個公主府一定有問題,我一定要查個清楚。」鄧晏看著那個薔薇花冒出牆頭的公主府,在心中暗暗發誓。

    此刻的他還不知道,他遇到的是整個晉國歷史上最大的一宗無解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