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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媳男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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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媳男當: 第149章

    第149章 完結

    婚禮的一應瑣事,幾乎都是陸臻在包攬佈置,季然就是個甩手掌櫃,每天按部就班該怎麼樣還怎麼樣,除了賜婚下聘當天反應大了點,之後就全然給拋在了腦後。比起他個半點不上心的準新郎,反倒是府裡上上下下嚴陣以待,忙得是腳不沾地。

    「這眼看著日子就到了,季叔你怎麼還是這麼一副事不關己的啊?」季然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做派,就連尊他如父母的陸婉雪都看不過去了,逮著他就叨叨,「馬上就要出嫁的人了,還是見天兒拋頭露面的往外跑,就沒見哪家的準新娘像你這樣的,就算你是男子,不用像女子那樣嚴苛,但這畢竟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忌諱,當注意還是要注意著點,我可是聽說新婚在即新郎新娘是不能見面的,你跟陸叔倒好,不止天天見,還住在一起,叫人看去,像什麼話?」

    季然本來急著出門呢,聽到這話腳下打滑,滿腦門兒黑線就掛了下來,脖子跟上了發條似的哢哢的轉向身邊喋喋不休的小丫頭片子,嘴角好一陣抽搐。

    「你說什麼?」季然回過神,抬手就給了陸婉雪一個腦瓜崩,「出嫁?準新娘?你個小丫頭片子還真是什麼都敢說,也不嫌害臊。」

    陸婉雪臉蹭的就紅了,半晌才跺腳,「季叔!」

    季然見把小姑娘惹惱了,又忙拉過來拍拍腦袋瓜順毛,「行了,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家家就別操心了,我跟你陸叔都是男人,哪有那麼多規矩要守的,咱們都是新郎官也沒有誰嫁誰一說,成親只是個形勢而已。」說完又拍拍陸婉雪的腦袋,轉身走了。

    陸婉雪被季然溫柔的樣子唬的一愣一愣的,等對方走得看不見了才回過神來,頓時又是懊惱的跺腳。

    「姐,我就說讓你別管吧,人家季叔他們是大人了,能沒個分寸,你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當心提早變成黃臉婆,嫁不出去。」陸子元一直拉著季平安躲在角落看了全過程,季然一走就出來,一張嘴欠得也不知道像誰。

    「好你個混小子,敢取笑你姐,找打是不是?!」陸婉雪頓時怒了,偏偏季平安還不甘寂寞也喊了聲黃臉婆,三個孩子就這麼在院子裡你追我跑了起來。

    而另一邊季然擺脫了陸婉雪,一路走來卻不停被人攔下,叮囑的無非和陸婉雪的差不多,說詞都是千篇一律,但聽得最多的,就是日子快到了。

    季然原本是真沒什麼感覺,被提醒的多了,不免也生出幾分緊張感來。原來日子快到了啊?掰指算算,好像是沒幾天了呢。

    不過畢竟是老夫老夫了,季然也就上了那麼一丟丟的心,接下來忙起公務來,就又給忘在了後腦勺。

    季然原本以為自己會一直這麼心寬下去,誰知臨到婚期的前一天晚上,一直好吃好睡的他卻破天荒的失眠了。因為明天就是婚禮的日子,又諸多事宜需要打點妥善反覆檢查遺漏,陸臻忙的分身乏術,就沒過來,也正是因為少了陸臻,季然才有了即將成親的清晰認知,由此開始緊張起來,緊張得他這一晚上都輾轉反側沒睡著。

    臨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結果剛睡著就被人吵嚷著給從被窩裡挖了出來,哈欠連連的被拉著一通梳洗打扮的折騰。眼看著眾人忙進忙出,竟管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可心裡的緊張卻越來越激烈,怎麼都平復不下去。

    季然覺得自己這樣真是太沒出息了,可情緒這東西,有時候還真不是人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偶爾化身脫韁野馬撒起野來,還真是讓人無可奈何。

    「快快快,可不能誤了去將軍府接親的時辰!」

    聽到喜娘在一邊喊,季然才猛一個激靈意識到什麼,瞪眼看向那人,「接親?」

    「是啊大人。」老劉忙在一邊道,「要不之前咱們府裡上下忙得腳不沾地呢,陸將軍說了,這次由大人您去接親,他從將軍府出嫁過來。」說完忙扭頭又沖旁人催促起來,「快快,這頭髮打理一下,該出發了!」

    季然被大傢伙東拉西扯的折騰,整個人都因為老劉的話給懵掉了。

    原來,陸臻是這麼打算的嗎?

    說實話,他季然點頭了,就沒那麼在乎形勢,覺得只要不是讓他穿著鳳冠霞帔出嫁怎麼著都好,至於誰迎親這事兒壓根兒就沒過腦子。然而陸臻卻能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說不感動是假的,他現在簡直恨不得對方就在面前,然後抱著狠狠親吻一通,這個男人,怎麼就能這麼可愛呢!

    直到帶領著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的上了路,季然腦子都還是懵的,以至於在看到站在將軍府門口等著的陸臻,他翻身下馬就朝對方跑了過去,差點不管不顧的衝過去抱著人就啃,還好關鍵時刻衝動及時剎了車。

    「臻哥。」堪堪在一步之遙站定了腳步,季然看著陸臻,四目相對,對方眼底毫不掩飾的繾綣溫柔蕩得他心尖兒都發顫,在劈里啪啦的鞭炮聲中大聲喊,「我來接你了!」

    「好。」陸臻溫柔一笑,主動伸手握住季然隱隱顫慄的手,拉著他一起走到馬前,帶著他翻身坐了上去,一手摟著身前季然的腰,一手拉著馬韁一抖,「我們回家。」

    新人迎娶,不見花轎,卻只見一匹高頭大馬上兩紅衣絕豔的男子一前一後相依而坐,滿面喜色的繞城緩行。這稀罕的成親模式,可是吸引了不少路人圍觀,群眾沒見過這樣的,一時都看熱鬧卻全然鬧不明白這是在幹啥,直到有人問了迎親隊伍裡的人,得知這是在成親,這才唏噓嗟嘆不已。

    大家反應驚奇,沒有祝福,然而兩位新郎官卻笑得非常開心,英俊的外表襯上燦爛的笑,好看的晃暈人眼。

    兩個男人的婚禮,不管私底下眾人怎麼暗斥荒唐,有皇帝娶男後在前,加上這場婚禮又是皇帝親自做證婚人,文武百官還是該到場的都到場了,婚禮舉行的是空前熱鬧。

    行完拜堂禮,兩人也沒有誰把誰送入洞房,皆是留下來招待賓客。兩人攜手一桌桌敬酒,收穫真假祝福無數,卻也同時都被灌了個夠嗆,藉以裝醉才總算是脫了身。

    兩人結伴回到洞房,連交杯酒都沒顧上喝,就激動的抱著開啃,火熱的糾纏帶動著屋裡的空氣都仿似跟著升溫了好幾度,衣裳撕了,褲子扒了,就差按在門上先來一發了,臨到關口,季然卻一個酒嗝煞風景的沖得兩人動作皆是一僵。

    臥槽!

    面面相覷,季然滿臉漲紅,內心簡直是崩潰的。

    還是陸臻率先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介意,正打算繼續,卻被季然一把給推開了。

    「不行不行,洗澡!先洗澡!」說完不等陸臻反應,季然掉頭就衝進了浴室。

    季然心裡有些納悶兒又有些失落,他原本以為自己進浴室陸臻肯定會摸進來,然後兩人就在水裡這樣那樣嗨一把,結果進來姿勢擺了老半天,愣是沒見動靜。

    「操,真是個榆木腦袋!」

    季然低罵了一聲,也不等了,三兩下洗了個戰鬥澡,就隨便裹了件袍子出去了。為了營造氣氛,他故意把袍子披得鬆鬆垮垮,本來還想著出去撩一撩,結果出來房間裡空蕩蕩的卻沒看到陸臻的人,季然一下就懵了。

    靠,人呢?

    難不成是被自己推開所以生氣了?那也不該在今天這特殊的日子摔門走人啊?

    季然下意識就要出去找人,走到門口才想起自己身上只鬆垮披了件袍子,忙回去翻衣裳。然而路過床前時卻驀地頓住了腳步,眼角餘光那麼一瞥,他還以為是眼花,等轉頭看到枕頭上的鐮刀,他臉色驟然一變,整個就僵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步履艱難的走到床前,雙手顫抖的將鐮刀拿了起來。鐮刀刀身黑亮,連刀把上的刻紋都一模一樣,最後那點惡作劇的僥倖蕩然無存,季然嘴唇哆嗦,差點糟心得哭出來。

    媽蛋還能不能好了?

    說好的已經脫胎換骨在世為人呢?

    那他媽現在這鐮刀又是怎麼回事?

    一會兒鐮刀一會兒嬰兒,特麼還在今天這麼特殊的日子說變就變!

    洞房花燭夜特麼就讓老子抱著把鐮刀睡,特麼玩兒老子呢?!

    季然覺得沒有哇得一聲哭出來,都特麼是堅強,就沒見過比這更坑爹的洞房花燭夜了。季然就那麼捧著鐮刀,一時間只覺悲從中來,那股情緒怎麼都壓不下去,雖然沒哭,可那表情看著也比哭好不了多少。

    興許是酒精作祟,那情緒來得比什麼時候都要猛烈。回想著自己穿來古代所經歷的一切,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有股被老天愚弄的窩火。連帶的,看著手上的鐮刀都不順眼起來,隨手往床上一扔,就去翻出衣裳換上,換完不算,居然還開始收拾包袱。

    「靠,說變就變,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小爺這就離家出走,你愛怎麼著怎麼著,老子不伺候!」

    打理好包袱,季然往肩上一挎,轉身就走,似乎真的完全沒有留戀,卻全然不覺,那邊原本被他扔到一邊的鐮刀,被下意識的收進了包袱,這會兒正隨身攜帶著呢。

    就在他憋著氣勁兒準備拉開房門出去之際,腰上卻突然一緊,緊接著後背就貼上來一句熟悉的身體,耳邊,是陸臻壓抑的笑聲。

    乍然聽到陸臻的笑聲,季然先是一僵,隨即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耍了,當即行動快過大腦,曲肘就給了陸臻一下。

    陸臻卻順勢扣住了他的手,另一手捏著季然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仰起頭來。陸臻就就著那麼彆扭的姿勢,貼上去一下下親吻對方的耳朵脖子嘴唇。

    「離家出走,嗯?」

    季然這還沒發火呢,就被陸臻給一把扛上了肩頭。

    「臥槽!陸臻你他娘的耍我!混蛋你放我下來,老子跟你沒完!」

    啪!

    回應季然的,是屁股上清脆的一巴掌。

    「洞房花燭夜還敢離家出走,看我今晚怎麼收拾你,個不安分的小混蛋!」陸臻哼笑一聲,隨即幾步走到床前,將季然給扔了上去,沒給對方反應的機會,就傾身給壓住了。

    季然這會兒算是看出來了,陸臻這特麼是憋著壞兒的在這跟他玩兒情趣呢,雖然被愚弄心裡憋著火,可畢竟今天是兩人的洞房夜,這麼個特殊又有意義的夜晚浪費在鬧彆扭上那也太不值當了。他這邊想的開,還打算意思意思掙紮下配合呢,結果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非但被陸臻剝了個精光,還特麼被盤手盤腳的綁了起來,那被迫撅高腚的姿勢,簡直羞恥值滿點。

    季然刺激得頭皮都炸了,「陸臻你他媽這是幹什麼?快鬆開我!」

    「別裝了,你明明很喜歡。」

    陸臻一邊邪笑一邊脫衣服,那動作配上那表情,該死的撩人,看得季然眼睛都直了,而看直眼的後果就是,被某隻禽獸按著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幹了個死去活來。

    第二天,季然是直接被某個不知饜足的傢伙給幹醒的。醒來才發現,他們居然是在馬車上,季然頓時就懵了,使勁的推搡陸臻,然而軟綿綿的胳膊根本撼動不了正在賣力耕耘的陸臻分毫。

    「停,停一下,我,我們怎麼在馬車上……」

    一句話,被陸臻奔放的活力沖了個七零八落。

    陸臻當然沒有顧上回答季然,直到雲停雨歇,才抱著季然一邊調整呼吸一邊道,「因為,我們要去浪跡天涯啊。」

    「啊?」季然聽得一愣。

    「我已向皇上告假半月,這半個月,我要帶你遊山玩水,天大地大,只有你我。」陸臻看著季然那滿臉紅暈的茫然樣,只覺喜愛得緊,忍不住低頭封唇又是一記纏綿長吻,直到季然受不了的一個勁兒推才作罷,「你辛苦了,再躺會兒,我去駕車。」

    最後又親了季然一下,陸臻這才起身拿過衣裳穿戴整齊,掀簾而出,坐到了外面的車轅上。隨著一聲低沉的吆喝,原本停駐不動的馬車便軲轆跑了起來。

    季然一動不動的躺在軟榻上,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陸臻說了什麼。彼時窗簾被晨風吹撩而起,他轉頭望去,迎著晨曦初光,緩緩勾起了唇角。

    「臻哥!」季然笑了一會兒,忽然沙啞著嗓子喊了陸臻一聲。

    「什麼?」陸臻忙回應道。

    季然繼續笑著喊,「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外面的陸臻靜默了一會兒,隨即憋出一句,「真肉麻!」

    「臥槽!」季然更樂了,「你個煞風景的!」

    「彼此彼此!」

    季然愣了一下才明白陸臻這話是指昨晚自己關鍵時刻打酒嗝要洗澡的事,也不知道怎麼就被戳到笑神經了,越想越樂,笑得樂不可支。

    車轅上,陸臻聽著裡面青年歡快的笑聲,嘴角勾起,目光仿似斂盡了世間所有溫柔。過了一會兒,他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說的卻正是那三個字。

    「我愛你。」

    隨即打了個哆嗦,陸臻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的確,肉麻死了!

    然而愛了就是愛了,他們的幸福早就開始,相守的路卻還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