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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魔法

快穿天上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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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天上白月光: 第98章

    第98章 宮廷世界?番外(2)

    “阿宴!”三皇子愣在了那裡,惜菩劍緩緩的從他手中滑落, 砸在了地上。

    生為皇子, 他從不敢說自己的手上是乾淨的, 但是至少他從未想過要殺對面這人。

    宴山白緩緩的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他自小與三哥關係不錯,在奪嫡之爭開始之前, 三皇子對他更是不似皇家兄弟一般的好……自己在最後站了曄王,其實也算是背叛了三皇子吧。胸口處實在是過於疼痛,宴山白的神智已經不甚清晰了。在最後他隱約看見三皇子跪坐在地上, 他的眼眶有些泛紅, 手則一直堵在宴山白的胸口。

    “三哥……以後,千萬做個明君……”宴山白有些不忍看到三皇子一眼,在他的印象中男人還從未有過如此失魂落魄的時候。但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實在也只能認了。唯一慶倖的是,三皇子雖然不如曄王,但是比起他這一世的其他兄弟來說還算好了…若他繼位之後能夠勤政, 那麼自己任務的完成度能不能稍微算高一點呢?

    雖然已經在各個世界中穿越了不知多少年, 但是像現這樣的體驗宴山白還真是從未有過。

    他看到自己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三皇子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 雙目無神。原來自己竟是變成了鬼魂的狀態嗎?宴山白這才反應了上來。

    是的, 自那一刻起他便已經知道自己變成了鬼魂。但是宴山白從未想過,自己這個鬼魂在這個世界到底能夠做什麼……以及,他能夠存在多久。沒過多久,宴山白的眼前一陣黑暗,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被困在了他曾生活過的惜菩宮裡。只是那時候的宴山白不知道,這一困便是幾十年。

    因為不能出宮的緣故,他對於歷史的瞭解僅限於惜菩宮內宮女太監的聊天,以及冬至日那短短的一天。

    不過哪怕是這樣,宴山白還是在一年內搞清了現在大虞歷史的走向。

    最終三皇子還是順利繼承了皇位,而曄王則在半年前匆匆的回過一次國都,之後便長駐在了塞外。宴山白想,曄王這一生可能再也不會回到國都了吧。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曄王那次回國都其實只做了一件事——他去了六皇子府,帶走了宴山白生前的衣冠。

    經過這幾十年歷經幾代人的戰爭,大虞的國土已經延至北原的定鶴關。不知是為什麼,打到這裡之後曄王便怎麼也不肯向前征伐了。或許他終於累了吧。

    元月初七,定鶴關大雪。

    一個身著銀色甲胄的男子獨自坐在營帳外的山崗邊,那一身鐵衣早已冰冷入骨。今天還算是在“年”裡,可是北地的將士們背負著家國之義,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像國都裡的貴族們一樣享受節日的樂趣的。

    不過也是多虧了天寒,北戎的軍隊也不再移動,兩邊陷入了一場詭異的平衡。

    北地的酒釀如同這裡的天氣一般,一點也與“柔和”兩字沾不上邊。曄王在軍中呆了這麼多年,酒量自然是非同一般。但無論酒量有多大,總歸是會有醉的那一刻的。

    比如現在。

    “……平沙莽莽黃入天。輪台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前方傳來了將士們的歌聲,這些駐邊的將士來自大虞的各處,他們操著不同的口音。雖然平時交流的時候都會因方言產生些溝通障礙,但是神奇的是,每當唱起曲來便會產生一種詭異的和諧。

    曄王豪飲一口,提著劍站了起來。

    他走到了眾人的中間,趁著定鶴關的漫天風雪舞起了劍。

    “風頭如刀面如割!馬毛帶雪汗氣蒸……”將士們的歌還在唱,曄王的長劍已然劃破了風雪,只餘一道殘痕。

    等到一曲結束,銀色甲胄上的雪也已盡數落了下來。他坐在了那群將士的旁邊,再豪飲一口酒釀。

    “再過幾個月便能回鄉了”曄王將酒遞給了旁邊人說道。接到他酒的人有些受寵若驚,畢竟曄王乃大虞的戰神,能與戰神同飲一杯酒對於一個普通士兵來說的確已經是無上榮耀了。

    “是…到了春天就能回去了。”士兵說。

    曄王點了點頭,他眯著眼看著遠方的雪景,心情少見的不錯。他出生的時候正值大虞國立最弱之時,兒時一直長於軍中,長至少年已經開始領兵打仗了。在此之前,曄王的人生目標一直都是為大虞守土開疆,守護黎明安泰。但是現在他卻不由的開始質疑起了從前的自己。

    因為他發現,縱然自己戰功赫赫,但是卻不能夠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六皇子之死,官方的說法是因病暴斃,但是他知道,六皇子最後是死在了新皇的劍下。那一刻曄王的心情不可不謂複雜,他實在是無法想像,那人竟然會因自己而死。曄王一生自認無愧天地,無愧黎明百姓,但是到了這一刻他卻因宴山白生出了無限的愧疚來。

    鬼使神差的,他從國都接走了宴山白的衣冠並且將它帶到了北地。

    但是自那回之後,曄王卻再也沒有了回到國都的勇氣。

    雪愈下愈大,曄王站了起來向軍帳中走去。在他的身後,不知是哪一個士兵問了句:“曄王殿下,您還回京嗎?”

    “……不了,就待在這裡吧。”

    大丈夫向來說話算話,大虞的戰神這一生再也沒有離開北原一步。他就像是流放了自己一般。

    幾年後的一場大雪,曄王獨自騎著戰馬消失在了一片銀白之中。

    自此他徹底離開了歷史的舞臺。

    而當這條消息傳入國都之時,已是七日之後。

    “皇上,大事要報。”

    “何事?”曾經的三皇子,現在的大虞新帝放下了手中的筆坐直了身子。

    傳令者頓了頓才說“……曄王失蹤了。”

    “失蹤了?”新帝蹙眉“具體如何?”在他的理解中,曄王實在與“失蹤”二字沾不上邊。

    “曄王幾日前獨自騎馬離開了營帳,然後便消失了。北原那邊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恐怕是……凶多吉少。”傳令者歎了一口氣說:“這幾天定鶴關還在下大雪,去找他的人都不敢離開太遠。加上附近百里荒無人煙……”

    新帝的手忽然一抖,半晌後他說:“……在皇陵為他立個衣冠塚吧。”

    等到下一個沐休日,新帝罕見的離開了皇宮。他乘著馬車一路輾轉到了郊外的皇陵,大虞自開國到現在的所有皇室成員均葬在這個陵區。

    在陵區的入口,孤單的立著一個塚包。這裡面葬的便是他的六弟,而在遠處正在修建的則是曄王的衣冠塚。

    新帝將隨從都使了下去,一個人慢慢的坐在了那個新塚前。

    “六弟……許久沒有來看你了”他一邊說一邊取出一個酒盞將其中的酒倒在了塚前“我登基也有些時候了,皇帝啊……”他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說:“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當時兩人還都是皇子的時候,便喜歡一道飲酒聊天。只不過那時候兩人聊天的內容都是些詩詞歌賦,朝堂之事他們鮮少談到。

    但是自他登基起,身邊能說話的人卻越來越少。直到現在,唯一可以傾訴的或許也只有這個早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六弟了吧。

    “對了”新帝自己也喝了一口酒說:“曄王前幾天一個人騎著馬離開了,定鶴關的將士們找不到他……我已經讓人給他修了衣冠塚。”其實在先帝重病之前,他也是極其仰慕曄王的。但是皇位的誘惑實在太大,他不得不奪。時至今日,曄王已死,最後的尊嚴是必須得給他的。

    新帝再看了眼自己身後的巨大的陵園“那邊的空地便是我以後要待的地方”他說“可能過不了多少年,我也回來陪你了。”

    這時天色漸暗,新帝終於將最後一點酒傾灑到了塚前。

    “六弟,我走了。”

    第四次來皇陵,新帝仍是沒有將那句懸於嘴邊很久的“對不起”說出口。

    ……

    他的這句“對不起”一直欠到了下一世。

    那日大虞皇城外血流成河,一場宮變最後結束于杉王的失敗。而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終於回想起了上一世的種種。

    原來居於惜菩宮中的那個鬼魂,竟然與上一世的六弟長的一模一樣。而自己竟然在幾年前,找人做法想要永遠的除掉他……

    為什麼已經過了幾十年六弟仍被困在宮中呢?他究竟有什麼放不下的執念?

    他不知道。

    只是這一次,杉王終於將欠了一世的對不起說出了口。

    執念已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