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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春秋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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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春秋之舞: 第65章 桐葉封君(真結局)

    繁華的安邑城,並沒有因為戰爭,停止每日的喧囂。

    天剛亮,水龍車便滿載著清水,在眾人還未起床的時候,開進城,將剛剛沿河打上來的清水,鋪灑在道路上。

    等到太陽出來,居民打開房門的時候,立刻就能夠感受到一種清新爽朗的感覺。

    這個時候,挑夫往往會挑著擔子沿街叫賣,他們總是比別人起的更早一些。

    有圖省事,不想做早飯的,只要隨意招個手,他們立刻就會帶著剛剛蒸好的餅或者湯頭,來到跟前,以便客人挑選。

    這其中,有一個樣貌猥瑣,身材矮小的青衣少年,最為賣力。

    他挑的擔子總比別人要高,蒸籠也比其他人要擦的乾淨,吆喝的時候,總是鼓足幹勁。

    這一幕,在這半年時間裡,市民們早已看了無數遍。

    每當這個時候,他們都會放下手頭的事,帶著居高臨下,高高在上的姿態,眼看著對方從自己跟前經過。

    無論是買還是不買,都會在比較過對方之後,獲得心理上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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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感覺,不亞於被人阿諛奉承。

    每當這個時候,少年都會停下挑擔,帶著討好的笑容,向街坊鄰居們兜售自己剛剛蒸好的餅。

    這時候,無論是打算買還是不買的街坊鄰居,出於看樂子的心態,都會圍攏過來,間接的帶動了附近人群。

    而這是少年的致富經,他不在乎他人如何看待自己,嘲笑自己。

    他只希望在他們嘲笑過後,自己的生意,能夠好做一些。

    屋裡的開銷很大,哪怕每位姐姐,每天不停的忙碌,錢也總有一個莫大的缺口。

    雖說官府看在兄長的份上,多少幫襯了一些,但想維持一個偌大的家庭,還遠遠不夠,因此,容不得他不努力。

    「小龜啊,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可是有些偷懶了。」

    擔子前,一個中年男子,抱著取笑的心態,一邊裝模作樣的挑選,一邊說道。

    「這位大爺,在下的名字叫做唐歸,已經不叫小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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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叫唐歸的少年,再次不厭其煩的努力,試圖糾正對方的錯誤。

    可當他的話說出來之後,引來的卻是眾人愉快的鬨笑。

    「小龜啊,好好的改什麼名字?小龜不是挺好聽的嗎?」

    「就是說啊!你說你們家都那麼有錢了,幹嘛還要出來賣餅啊?不嫌累得慌嗎?」

    「那是少白大人的錢,和我們無關。我們家受少白大人重恩,自當後報。」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笑他不識抬舉,自不量力。

    一群青樓出身的下賤人,意外獲得個官身,難道就以為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還說報答,知道對方是何等身份嗎?

    那可是,即使他們在努力修煉個八輩子,也夠不到,對方腳後跟的存在呀。

    與其說這種話,還不如裝聾作啞,稀里糊塗的過日子。

    每天像這樣吃力不討好,起早貪黑的沿街叫賣,到底圖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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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唐家家主有好些天沒回來了吧,該不會回不來了吧?」

    「說的倒也是,我見過那小子,看起來倒蠻精神的,可惜呀,年紀輕輕當什麼兵啊?現在可好,功勞沒有建立,反倒搭上自己。」

    「你這傢伙,你胡說什麼?」

    剛才被眾人奚落都毫無感覺的少年,一聽這話,立馬滿臉猙獰的跳了起來,抓住對方的脖領,試圖將他揪起來。

    可由於身高差,因此幾次都不能如願,之後索性拽著對方衣領,藉機狠抽了兩巴掌,這才放手,只打的對方,眼冒金星。

    「你這丑鬼,你敢打我!」

    無賴被打的措手不及,在人前吃了大虧,回想過來之後,暴跳如雷。

    迎接他的是比盛怒之下的他,眼神更加陰鷙,也更加歇斯底里的少年冰冷的目光。

    「你侮辱我的兄長,我打你又怎麼樣?」

    這時候,圍觀鄰居們難得的站在他的立場上,為他加油鼓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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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怎麼說,唐靖終究是為了為國而戰,即便戰死沙場,那也算是為國捐軀,容不得他人侮辱。

    就在眾人爭吵的時候,周遭突然喧鬧了起來。無數人,被人推擠到一旁。

    不久之後,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響起。

    馬上的騎士看不清模樣,約有數十騎,和眾人身邊擦身而過,帶起一捧煙塵。

    這讓毫無準備的市民,紛紛忍不住低頭暗罵,到底是誰,一大早上的就把馬騎的這麼快,難道說,前方又有什麼變化嗎?

    帶著各種心思的眾人,沒有注意到,少年自從騎兵出現之後,就呆愣在原地。

    等到眾人察覺出異常,上前詢問的時候,他才喃喃自語般的從嘴邊擠出一句話。

    「大哥,回來了!」

    已經遠去的唐靖並沒有看到他,此時的他,一心一意直往梁舞所在的辦公地點,太子府而去。

    一路之上,無人敢於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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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承晉制,以武為尊。

    能夠有資格騎馬,並且率領數十騎的人,根本不是一般人有資格阻攔的,況且看對方行色匆忙的樣子,想來必有要事,那就更沒有人敢在這時候,多管閒事。

    拜此所賜,沒過多久,唐靖便來到了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居所。

    巧的是,梁舞此時剛批完公文,正打算出來透透氣,迎面就撞上,不遠千里,趕回來的唐靖

    二人相見,各自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梁舞大方一點,努力克制住自己煩躁的心情,故作平靜地說道。

    「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天。」

    唐靖如實回答到。

    梁舞內心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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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傢伙,這三天,一直都在趕路嗎?

    「你這麼急著回來,有什麼事嗎?」

    「我還沒有恭喜你,終於如願以償」

    「這就是你趕了三天路想對我說的話嗎?」

    唐靖沉默了。

    在回來之前,他腦海當中構思了無數想說的話,但真事到臨頭,他反而無話可說。

    這讓他不由得暗恨自己,為什麼不先做好準備?

    梁舞看到他囧促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們好久沒有像這樣談話過了吧?」

    「這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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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靖有些自責。

    為了一時意氣之爭,他不顧大局,私自找到姜雪,然後,又在沒有經過龐涓的同意下,私自和對方達成了協議。

    如果不是結果尚好,以他這一系列的過錯,即使軍前問斬,也無話可說。

    「這裡不方便交談,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梁舞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雖然她也惱火於唐靖的擅作主張。

    可事情既然已經過去,而且結果也還好,再加上唐靖本人又平安歸來,她就更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母后說過,凡事計較太多,只會徒惹人傷。

    所以聰明的梁舞很快結束了這個話題。

    梁舞提議,去他們最初相遇的地點,一方水榭,唐靖本無所謂,聽她這麼說,自然沒有意見。

    揮手遣散了眾人,這是唐靖打破隔閡,重新修復兩人信任關係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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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心到這一點的梁舞,為了回應唐靖的期待,也阻止了侍女隨行。

    不修粉黛,只著便衣,就這麼和唐靖,肆無忌憚的交談。

    唐靖向梁舞講述了自己這半年來的所見所聞。

    除了伍子胥的身世問題之外,無論是潁川遇險還是漢水奇襲,甚至,就連南陽之戰後,和鬼谷子遭遇,以及三人的交談,他都毫無保留的原原本本的陳述了出來。

    梁舞看著眼前這個大男孩,聽他一臉平靜地訴說,自己驚心動魄的旅程,時而為他高興,時而為他擔憂。

    當他看到他與東籬二者的爭論之後,更是忍不住為他拍掌叫好,完全不在意,二者談論的,是多麼大逆不道的話。

    一年前,兩人初次相遇,這個大男孩利用他天馬行空的想法,向自己描繪了一幅精彩的藍圖。

    起初他也以為對方狂妄無知,然而,隨後,這個大男孩就利用自己出色的能力,一步一步,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想起當初自己不顧他的意願,強行將他徵兆入伍。

    現在看來,自己當初還真是做了一件魯莽而又正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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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男孩,果然在這軍隊的歷練之中,蛻變成長。

    說話不再鋒芒畢露,而是變得沉穩內斂。

    整個人,由內而外,都散發著一種自信淡定的氣質。

    這種變化既讓她感到高興,同時也讓她不禁生出擔憂。

    「你怎麼了?幹嘛一直看我?」

    唐靖覺察出他的異樣,停下腳步,忍不住問到。

    「我在想,幸好當初我將你徵招入伍。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假如我像韓瑩一樣猶豫不定,說不定現在你我二人,已經變成對手了。」

    唐靖也為此唏噓感慨,利用韓瑩這件事,他並沒有任何負罪感。

    兩人分屬不同的陣營,未來,說不準哪一天,就成為對手。

    為此先一步削弱對方的實力,本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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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韓瑩對他那朦朧的情感,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由於他心有所屬,無法回應對方的感情,因此一直裝作視而不見。

    眼下被梁舞刻意地提出來,他再也無法迴避。

    無論怎麼說,都是他有負於韓瑩。

    「後悔了嗎?」

    梁武抱著捉弄他的想法,在旁邊背著手,偏過頭,一臉戲謔的問到。

    唐靖知道自己這時候,無論說出什麼答案,都是錯的。

    當然,什麼都不回答,同樣是錯的。

    因此,這個時候他唯一能說的,只有一句話。

    「沒有你,我才後悔。」

    此時一陣微風吹來,將二人的髮絲吹得散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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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間,一片不成熟的桐葉,從樹上飄落,恰好落在唐靖額前。

    梁舞本自感慨,見到這一幕之後,感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己做的再多,終究無法改變。

    「罷了!若一切註定會發生,強行扭曲,反而不美。」

    內心有所決斷之後,梁舞隨即轉換了態度,重新以堂堂大魏太子的身份,蒞臨人間。

    唐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聽到一聲嬌喝,不由自主的就順著她的話,跪了下來。

    這時,梁舞用手緩緩舉起他額頭那片鮮黃的桐葉。

    桐葉並不重,卻在她手中,顯得極為吃力。

    「唐靖,你此次功勞雖大,但連犯三罪,一不聽調遣,二是擅作主張,三是勾結敵軍。以你所犯之罪,理當問斬!

    但有功不賞,何以為國?

    我今以你之功,抵你之過,尚有餘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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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以你所剩功勞,將唐地冊封給你,封你為唐侯,並賜你姬姓。自即日起,出警入蹕,乘金跟車,並車馬服飾,你可願意?」

    「臣,謝主隆恩!」

    由於低著頭,唐靖無法看清梁舞真實的樣子

    只能從她顫抖的語音,感受她並不平靜的心情。

    唐靖不明白梁舞為什麼這麼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順口同意。

    他只是覺得自己和梁舞似乎都在變。

    只是以往雙方都缺乏一個契機,因此只能苟且。

    但眼下,隨著雙方的實力和地位的變化,他們已經不再適合以往的相處方式。

    唐靖不明白這種變化究竟是對是錯,他只知道無論自己現在做什麼,都無法改變既定事實

    當然,最關鍵的是,他內心對於這種隱晦的變化,其實並不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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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說,反倒樂見其成

    前元328年,魏太子冊封太祖於唐邑。越明年,周天子更封太祖於曲沃,改封晉侯,世人以為中興。——《太祖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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