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的冷情妻: 第437章 大結局
j國商會突然發生爆炸,引起江城的轟動。
在這場爆炸中有到底有多少人傷亡,暫時誰都不知道。
就在江城裡其他人都在關注著爆炸案,陷入恐慌中的時候。
不知道是誰傳出傅北崢和沈晚吟在商會爆炸的時候也在大樓里,現在兩人都是生死未卜。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瞬間迅速傳得沸沸揚揚。
不論是身為江城少帥的傅北崢,還是有著龐大產業的沈晚吟,他們兩個對江城都無可替代。 ??
真要是他們兩個出事,還不知道江城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在商會大樓爆炸後,楚縉就吩咐下屬把已經成為廢墟的大樓封鎖起來。
雖說一直在挖掘,可一丁點消息都不讓傳出去。
就算到深夜,楚縉都守在廢墟前,挖掘的人一波波的輪換,楚縉卻仍然不休息。
哪怕只能找到沈晚吟和傅北崢的遺體,他都會堅持到最後一刻。
更別說現在還沒有找到他們,楚縉就依然堅信他們兩個人還活著,所以怎麼都不肯離開。
不遠處的費烈和楚縉一樣,兩個人在挖掘的時候,雙手都被磨破了,仍然眉頭都不皺一下地堅持著。
深夜時分,廢墟前依然燈火通明,許多人都在挖掘著。
哪怕都覺得很疲憊,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卻沒有一個人喊苦喊累,別說要放棄。
只是在挖掘期間,有不少人的遺體被找到。
有的遺體找到後已經是面目全非,只能靠著身上的證件或者衣服來判斷身份。
每每找到遺體後,楚縉和費烈的心都會緊張不已。
直到確定不是沈晚吟或者傅北崢後,他們兩個人緊繃的臉才會放鬆下來。
就這麼,直到第二天中午,陸陸續續找到的遺體被車拉走,但沈晚吟和傅北崢還是沒有找到。
j國商會爆炸後,這個消息怎麼可能瞞著傅家老宅那邊?
出了這麼大的事,孫明儀亦是憂心,但她相信只要有傅北崢在,江城不管出什麼事,總是能解決。
誰知,她剛說要給傅北崢打去電話詢問情況,家裡的管家卻是支支吾吾的,怎麼都不肯打電話。
那時的孫明儀都不知道是有什麼情況,她看著老管家這種反應就知道不尋常。
直到孫明儀反覆詢問,甚至提出要直接去見傅北崢的時候,老管家才不得不說明真相。
「你說什麼?爆炸的時候傅北崢和沈晚吟都在大樓里?」
孫明儀聽到這個消息後,大大小小的事經歷不知道多少的她都愣怔半晌。
跟著,她不可置信地轉頭看著老管家。
「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嗎?那是傅北崢,江城的少帥……你說他被埋在廢墟里。那麼大的爆炸,連老宅這邊都聽到了爆炸聲,他們兩個在裡面還能有命出來?」
孫明儀慢慢站起來,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渾身不由地顫抖起來。
真要是傅北崢出事的話,江城該怎麼辦?
還有傅家,還有誰能撐起傅霈和傅北崢辛辛苦苦打下來的這一切?
好些年前,孫明儀其實每天都在暗暗詛咒傅北崢。
想弄死傅北崢的人那麼多,而且他又經常再外面打仗。
要是傅北崢死了該多好,這樣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可那時的孫明儀又清楚,傅北崢怎麼都不能死,江城和傅家還靠他撐著。
現在呢?
「母親,你還好嗎?」
杵著拐杖的傅棠得到消息,匆匆和葉白露趕過來的時候,孫明儀站在她那一叢牡丹花前。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很快,又快要到牡丹盛放的日子。
有孫明儀的悉心照顧,每年傅家老宅的牡丹都是一處盛景。
背對著他們兩個的孫明儀很長時間沒有給出回應。
想了想,傅棠還是走上前。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看到孫明儀正在無聲地落淚,雙眼通紅的她已經滿臉淚痕。
「傅北崢那個兔崽子從回到傅家後就總惹我不痛快,什麼事能激怒我,他就越要幹什麼。不過他倒是知道不能碰我的花,還是那一年他和沈晚吟回來,竟然偷了我好多的花……棠兒,有人和我說他們兩個被埋在廢墟里,也許就這麼死了。」
孫明儀說著,喉頭一哽,緩了好一會兒才聽她又道。
「這不是真的吧?那是傅北崢和沈晚吟,他們兩個人生生死死這麼多年,有什麼事能難倒他們的?你說說,他們兩個絕對不會死的,對不對?」
她轉身看向傅棠。
其實傅棠早就得到消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
這時的傅棠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在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去看過,那片廢墟里時不時能找到遺體,已經一天一夜了,沒有找到一個活著的人。
哪怕是奄奄一息,還留著點氣息的人都沒有。
在這樣的情況下,傅北崢和沈晚吟還能怎麼活?
「母親,請你相信,江城不會亂起來,傅家更不會倒。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會儘可能撐起來。」
傅棠思慮很久後才做出這個決定。
其實很多年前,傅北崢來到傅家後,傅棠就很清楚。
傅北崢比他更適合擔起江城的重擔。
雖說權利旁落,傅棠從昏迷清醒後只能做個閒散的人,可真要說起來傅北崢就真的比他快樂嗎?
這些年來傅北崢要承擔的壓力不是常人能想像的。
若是傅北崢真的沒了,傅棠哪怕心裡不願意,還是得堅持著。
「不到最後一刻,怎麼知道傅北崢真的死了呢?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的遺體,還不用那麼早下結論。傅北崢那個狗崽子命硬著呢,咱們等著看看。」
也許是傅棠的話刺激了孫明儀。
瞬間,她好像就振作了精神,緊跟著就大喊讓人備車。
「說到底我都是傅北崢名義上的母親,就算他真的死了,那我也該去守著,親眼看到他的屍體。」
說完,孫明儀毫不猶豫地往大門走著。
這時的傅棠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葉白露慢慢地來到他身邊。
就看葉白露伸手小心地握住傅棠的手。
「棠大哥,他們不會有事的,都會好起來。」
葉白露小聲地說著,向來柔弱的她眼神里充滿了堅定。
傅棠沒有開口回應,卻是用力地握緊她的手。
……
雖說是j國商會爆炸,醫院在得到消息後還是很快派人過來。
這場爆炸震驚無數人,郁正庭和宋小蟬在爆炸發生後,極快地趕來。
他們是醫護人員,該做的就是救每一個傷患。
爆炸發生後,周圍也有不少人受傷,他們兩個人就在不停地救人。
來到廢墟前,楚縉已經把消息告訴他們。
郁正庭和宋小蟬在驚駭過後,面對那些傷者,還是很快地開始治療。
沈晚吟和傅北崢生死未卜,他們兩個怎麼可能不著急?
只是他們可以做的就是像沈晚吟和傅北崢做的那樣,把江城守住。
而且他們留在這裡能在兩人解救出來後,第一時間幫助治療。
只是在短暫的休息時間裡,兩人哪怕已經累得不行,卻還是沒有睡意。
宋小蟬已經很克制,最終還是忍不住去問郁正庭。
「郁大哥,你說北崢哥和晚吟姐會沒事嗎?咱們在這裡守了這麼久,真是一個活著的人都沒有。他們會沒事嗎?」
宋小蟬實在是扛不住心裡的壓力。
她是想堅信兩人還活著,可望著一個個被挖掘出來的遺體,怎麼能不頹喪?
哪怕有一個活著的人,也給能給她無限希望。
郁正庭已經沉默不語地坐了很久,一夜未眠的他又忙到中午時分,就連水都沒有喝過一口。
就算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他還是沒有睡意。
「一定會沒事,那可是傅北崢還有沈晚吟,他們不是尋常人,絕對不會有事。」
郁正庭說這些話的時候嗓子沙啞。
聽到他這麼說,宋小蟬亦是不再說什麼,只是用力的點點頭。
是啊!
不管是沈晚吟還是傅北崢,兩人什麼沒有經歷過,他們肯定會活著出來。
當孫明儀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心裡再是做好準備,她看到眼前的廢墟時還是嚇得不禁腿軟。
兩個人就埋在這下面?
想到這裡,向來堅強的孫明儀雙眼不禁發熱。
之前她就和傅棠說過,不論沈晚吟和傅北崢是生是死,她都要一直留在這裡。
楚縉和費烈是遠遠地看到了她。
但這個時候他們沒有心思去管孫明儀,還是堅持著帶著部下在廢墟上挖掘。
誰知,明明還晴朗的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這讓挖掘的進度慢了不少。
誰都清楚,隨著時間過去,沈晚吟和傅北崢生還的概率就越小,他們怎麼能不著急?
……
四周一片漆黑,也聽不到什麼聲音。
在狹窄擁擠的空間裡,只能讓人微微蜷縮著。
「傅北崢,你說咱們還能活著出去嗎?」
這時的沈晚吟有氣無力地說著,她靠在傅北崢的肩頭,嗓子喑啞著。
聽到她這麼說,傅北崢擁住她的手臂更加的用力。
由於要保存體力,他們兩個人被掩埋之後就很少說話。
傅北崢感受到沈晚吟語氣中的喪氣,沉聲回應。
「當然可以,這點毋庸置疑。楚縉和費烈這會兒應該是想盡辦法在救我們,只要咱們堅持撐下去,絕對能等到他們救我們的時候。」
都已經身處如此險境,聽傅北崢的聲音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有傅北崢在,哪怕下一刻真的會死,沈晚吟都能安然地等待死亡。
沈晚吟聽罷,輕輕的點點頭。
當時在馮櫻點燃引線之後,傅北崢毫不猶豫地帶著沈晚吟往通道跑去。
那個時候他們沒有回頭看,亦是不知道馮櫻和伊藤到底怎麼樣。
求生的本能讓他們兩個拼命地想要逃出去,只是就算生死關頭,傅北崢都沒有想過拋棄沈晚吟。
明明帶著沈晚吟逃生的機率會小一些,他還是絲毫不猶豫地帶著沈晚吟走。
若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沈晚吟在被沈晚吟帶走的時候也沒有覺得意外。
這就是傅北崢會做的事情,他能為了她,明知道可能會死還是堅定地來到j國商會。
在爆炸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拋下她自己離開。
當爆炸響起的時候,沈晚吟真的以為自己和傅北崢會死。
沒想到他們兩個在通道跑了一陣後,雖然通道坍塌了,幾塊巨大的石塊倒下來,倒是留出來一些縫隙。
這就讓他們能有空間等待救援。
沈晚吟和傅北崢都相信楚縉和費烈,只要有他們在,就一定可以救他們出去。
「早知道不會被炸死,我那個時候就應該多吃點,馮櫻是個懂得享受的人,準備的點心的確特別好吃。我當時只顧著喝酒,真是後悔。」
沈晚吟想起那些點心,不由地嘴饞。
緊跟著,她就和傅北崢形容著那些好吃的。
他們兩個人雖說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但肚子還是提醒他們,應該已經過去很長時間。
「既然餓就該保存體力,咱們也沒有水,還是少說電話。」
傅北崢這麼說著,肚子還是不爭氣地響了。
在靜謐的空間內,丁點聲音都會顯得很大聲。
沈晚吟聽到這個聲音,噗呲一聲笑起來。
明明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救出去,亦或者兩個人可能就會被餓死或者冷死之類的。
卻是在這種時候,沈晚吟還是能笑出來。
「沈大小姐,你的膽量未免也太大了。你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嗎?咱們被埋在廢墟里了,就算當時不死,這樣的環境說不定下一刻咱們就會沒命。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還真是厲害。」
傅北崢輕哼一聲,感慨不已地說道。
沈晚吟聽到他這麼說卻是不以為然。
「有你在身邊啊!只要有你,我們就不會死,我相信你。」
沈晚吟堅定地說著。
雖說在黑暗中,彼此都看不到對方,傅北崢卻是相信,在沈晚吟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眼神肯定是尤為明亮。
只見傅北崢的手更用力地抱住她。
「對,你說得沒有錯!只要有我在,就會把你帶出去。我還沒有得到你的原諒,還沒有見到女兒,怎麼能死?」
……
如今各地局勢混亂,江城突發的爆炸與各地的動亂相比,好似也沒有太顯眼。
不過這次的爆炸傅北崢和沈晚吟都被牽扯進去,沒多久便引起許多人的注意。
他們兩個的身份特殊,真要是在爆炸中失蹤,之後城裡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趁機肯定會有所行動。
哪怕楚縉嚴令封鎖消息,難免還是走漏風聲,江城裡開始人心惶惶。
破除各種流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兩人出現在公眾面前,讓旁人無話可說。
只是傅北崢和沈晚吟確實都被埋在廢墟里,任是楚縉再怎麼解釋和否認,誰也不會相信。
而且楚縉到這時管不了那麼多,他所思所想都是能把傅北崢和沈晚吟救出來。
可惜到第二天晚上時,依然沒有兩人的消息。
偏偏在緊張的時刻又下起暴雨,讓救援更加困難。
「楚縉,你是少帥身邊最親近的副官,你要是出事的話接下來江城該怎麼辦?」
渾身濕透的費烈走到同樣滿身狼狽的楚縉身邊,嚴肅地說道。
爆炸後楚縉和費烈一直守在廢墟旁,兩人還參與挖掘救援。
只是再強健的人也經不起不眠不休地做事,楚縉臉色已經很難看,再不休息真要出事。
「現在少帥和夫人都不在,你需要處理的事還有很多。」
見楚縉不聽勸,費烈擰緊眉頭想再說什麼。
沒想到這時候孫明儀打著傘走過來。
出事後她很快過來,一直也沒有離開。
傅北崢身邊的親信向來忠心,孫明儀看到楚縉這些人關鍵時刻仍然堅守,沒有背叛傅北崢,心裡多少有些安慰。
「楚副官,如今處理江城事務的人只有你,要是你倒下的話,再無人能替傅北崢守住這座城。」
孫明儀語重心長地說著,她的臉亦是蒼白。
楚縉儘可能調派人手過來挖掘,快四十個小時內他們從被炸的廢墟里陸陸續續翻出許多屍體。
經過確認都不是傅北崢和沈晚吟,這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
至今沒找到他倆,也許兩人還有活著的可能。
只是,現場沒有找到一丁點活人的痕跡。
……
重重廢墟掩埋中,傅北崢和沈晚吟擠在狹小的空間。
由於始終保持一個姿勢,沈晚吟早已經支撐不下去。
黑暗中,傅北崢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能注意到她呼吸不再平穩。
忽而,沈晚吟就感覺到傅北崢放在她背上的手緩緩往下。
不等她訝異地詢問,他的手就緊緊摟住她的腰,將她輕微地抬了起來。
雖說這個動靜很是細微,卻令沈晚吟已經僵直的腿得以放鬆。
為了節省體力,他們許久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已經過去多久。
四周太安靜,又滿目漆黑,這讓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沈晚吟想著,若身旁沒有傅北崢,估計她已經快要絕望。
「……楚縉會來救我們的吧?」
兩人沉默不知道多久,沈晚吟突然沙啞地開口。
「當然!再堅持一陣,他一定可以找到我們。」
傅北崢言辭肯定地回應。
其實她明白,傅北崢在哄著她罷了,可聽他這麼說,慌亂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接連兩天的雨讓空氣越來越冷,被廢墟掩埋的兩人只能緊貼著,才能獲取到那麼丁點的暖意。
在生死面前,所謂的禮數也已經不再重要。
不過,比起冷死、餓死,沈晚吟想,要是仍然沒被援救,她和傅北崢應該最先被渴死。
黑暗中,時間仿佛都暫停一般。
可他們還是會渴,會餓!
隔一段時間,沈晚吟就會開口和傅北崢說兩句話。
然而已經很久,傅北崢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傅北崢已經乾裂的嘴唇抿了抿,嗓音嘶啞地問道。
「渴,不想說話!」
沈晚吟的頭靠在傅北崢的肩頭,有氣無力地說著。
「你也別說話,節省體力。」
她的話音落下後,好半晌傅北崢都沒回應。
哪怕傅北崢什麼都不說,她都明白,他和自己一樣,口渴難耐。
忽而,久久未動的傅北崢有了輕微的動靜。
在黑暗中,傅北崢慢慢摸索著。
怎麼回事?
沒等沈晚吟反應過來。
傅北崢的手指逐漸靠近她的唇。
她微微張嘴,想要說話,卻是在這個時候,她驚覺唇上有濕潤、粘稠的感覺。
之後,一股血腥味在沈晚吟的嘴裡蔓延。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明白傅北崢做了什麼。
當傅北崢的手指繼續摩挲著她的唇時,她終於抬手,一把握住他的手。
沈晚吟的手冰冷,傅北崢忍不住將她的手緊握。
「……哪怕你把自己的血都給我喝了,我也不會解渴,甚至死得更快。」
沈晚吟悶聲又道。
「等出去後,我一定讓正庭哥哥好好教教你。傅北崢,你手握兩城,又曾經是我的丈夫,可不能如此沒文化。」
傅北崢聽到這番話,不禁愕然。
哪怕在這個時候,他還是輕笑出聲。
沒等他開口說點什麼,一滴水突然落在他的手背,這點涼意後,又有幾滴水落下……
此刻,沈晚吟渾身顫抖起來,抽泣著。
傅北崢無聲地嘆息後,手臂更緊地環住她的腰。
他的另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背,無聲地安慰著她。
許久,沈晚吟的手攀上傅北崢的肩頭,最後緊緊地摟住他的脖頸。
這是極其親密的動作,傅北崢沒想到沈晚吟會這麼做。
片刻後,他亦是激動地,更加用力地抱住她。
漆黑中,唯有二人感受著彼此,仿佛世間最是纏綿的愛侶。
已經徹底卸下防備、顧慮的沈晚吟,嘴唇貼著傅北崢的耳畔。
她像是接受快要死去的命運,趁著還有力氣,想要把真心話告訴他。
「傅北崢,我其實是有一些怕死的,我想看著小安長大,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我真的不想這麼憋屈的死,太不甘心了……可是,和你死在一起,想一想也沒有那麼可怕。」
她聲音沙啞,說著無奈地長長嘆息,接著又道。
「你我之間發生過太多事,因為我的心無法捨棄你,我的父母死了。我實在是恨你,也恨我自己!就算我的心仍是念著你,我也不可能再心無芥蒂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深愛著我,多年來不曾忘過我,在不敢示人的心底,我真的是開心的。可若我也承認愛你,我就是罪人!所以,這麼狼狽不堪地和你一起死去,好像也挺好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傅北崢喑啞著回應,眼角亦是滑落著淚滴。
如地獄深淵的黑暗反倒是給了沈晚吟勇氣。
她看著嫻靜,骨子裡卻是大膽、熱情。
摸索著,沈晚吟的唇靠近傅北崢的唇角,他們兩人渾身都在顫抖著。
瞬間,有什麼在他們兩人心間炸開,之後他們相擁著,亦是熱烈地吻著對方……
……
楚縉帶著人已經在廢墟上挖掘了快四天,仍然沒有找到傅北崢和沈晚吟。
這期間,殘肢斷臂或者開始腐爛的屍體被挖掘出來。
除了楚縉和費烈之外,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已經默認兩人已經喪生。
楚縉再是遮掩消息,傅北崢死在爆炸中的消息還是傳出去。
一時間,國內局勢有了極大的變化。
「挖,繼續給我挖!哪怕……是屍體,也不能讓少帥和夫人被埋在地下。」
楚縉這幾天沒怎麼休息,一直守在廢墟旁。
他臉色蒼白,說這些話時苦澀又艱難。
旁邊的費烈比之,也好不到哪裡去。
「艹蛋的!這世上的混帳、爛人那麼多,偏偏還能長命苟活。偏偏少帥和夫人……要是他們真出事,老天就真瞎了眼。」
楚縉終於克制不住情緒,爆起粗口。
一直都很沉默的費烈默默地看著廢墟,空氣中已經有了屍體腐壞的難聞味道。
「接下來,要想想該怎麼解決。」
費烈平靜地說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解決個屁!少帥沒了,都完蛋算了!」
楚縉情緒開始失控,他布滿血絲的雙眼染上一層水霧,聲音哽咽。
「少帥掌管兩城,沒了他坐鎮,做什麼都是徒勞。不是誰都能做傅北崢,我和你都是被時代裹挾著走的人,這局勢改變不了。」
「傅北崢和沈晚吟都不會死!我相信傅北崢,這次他在她的身邊,一定會好好護著她,不會讓她再受到丁點傷害。」
聽著楚縉消極的話,費烈轉頭看他,神情無比堅定地說道。
楚縉聽到這話,頓時振奮。
「對,沒錯,他們都還活著。少帥那麼厲害,一定可以保護好夫人!」
他說完,轉頭看向挖掘的手下,大聲喊道。
「兄弟們,都給我挖,拼了命也要把少帥和夫人找到。」
夜深人靜時,廢墟上仍是熱鬧。
四周都被圍了起來,燈火通明中,挖掘還在繼續。
帳篷里,楚縉的雙手已經布滿血泡,護士將水泡挑破,消毒。
「別麻煩,上了藥就行。用不著包紮。」
楚縉說著,就要去拿手套。
「楚副官,傷口好幾處已經發炎,要是再繼續下去,恐怕……」
「死不了!」
不管護士怎麼說,楚縉甩了甩手,戴上手套就要站起來。
只是,長時間不休息的他體力已經匱乏,才站起來就眼前一黑。
看他搖晃著快要倒下,身旁的人趕緊去攙扶。
與此同時,帳篷外突然傳來激動的大喊。
「找到了,少帥和夫人,找到了!」
這聲音是嘶吼著喊出,快要暈過去的楚縉聽到這聲音,剛開始還以為是幻覺。
等他穩了穩,確定是真實的後,連滾帶爬地就要往外走。
一會兒後,楚縉被人攙扶著走出帳篷時,就看傅北崢和沈晚吟已經被人挖掘出來,正送上擔架。
「醫生,醫生死哪裡去了……」
……
當傅北崢和沈晚吟送到醫院後,能趕到醫生都聚集在急診室外頭。
已經整整四天,找到他倆時,兩人已經氣若遊絲。
聽找到他們的人說,當搬開石頭,傅北崢緊擁著沈晚吟,他以身軀將他牢牢護著。
所以,沈晚吟經過檢查,只有一些皮外傷。
然而,傅北崢承受著巨石壓下的重量,之前的爆炸也讓他的左腿斷裂,他身上有好幾處傷口都深可見骨。
傅北崢能撐著救援成功,旁人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撐下來的。
不過,兩人能撐到這麼久,已經算是奇蹟。
……
九天後的一個下午,天氣和煦,有暖暖的陽光從玻璃窗投射進來。
傅北崢被救時只剩一口氣吊著,經過急救總算是撿回一條命。
只是已經很多天過去,他仍是沒有甦醒。
沈晚吟在第三天醒來,她急切地要見到傅北崢。
後來,她就一直守在傅北崢的病床邊。
這些天,沈晚吟一直很安靜,每天她都沉默地守在病床邊。
看了會兒書的沈晚吟有些睏倦,她就靠著傅北崢的手邊睡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夢中的沈晚吟覺得臉頰處有些癢。
她迷迷糊糊地睜眼,抬頭一望,竟是看到傅北崢正嘴角掛著一絲笑意的看著她。
「我……這是在做夢?」
沈晚吟呢喃地說著。
直到溫熱的唇在她的嘴角落下,她才驚覺,一切都不是夢。
……
大戰爆發的前夕,留學的傅棠和葉白露趕回國。
同年,郁正庭和宋小蟬在前線成婚。
全面陷入戰火的大地滿目瘡痍,無數人不惜生命奔赴戰場。
……
許多年後,港城。
眼角已經有了皺紋的沈隨安從外頭回來。
「小姐,夫人今天又衝著傅老爺發脾氣了。夫人午飯都沒有吃,廚房溫著鮑魚粥,要不小姐去看看夫人?」
沈隨安才走進別墅,就聽到傭人這麼說。
她挑挑眉,無奈地讓傭人盛一碗鮑魚粥,她帶上樓。
當年戰爭在最如火如荼的時候,沈晚吟捐出所有家產,這樣的壯舉感動無數國人。
後來,她更是憑著自身,白手起家,又成為港城的富豪。
只是,她離婚後再沒嫁人,多年後外人還是稱她為沈家大小姐。
沈隨安端著粥上樓後,書房的門虛掩著。
她剛想推開門,看著屋內的情況,頓時停手。
就看搖椅上,頭髮已經花白的沈晚吟閉著眼睛,已經睡著。
在她的身側,蒼老的傅北崢小心翼翼地給她剪著手指甲。
傅北崢的動作極是小心,生怕吵醒沈晚吟。
站在書房門口的沈隨安瞧著,抿嘴偷笑起來。
當年在戰場上,嚇得敵人屁滾尿流,立下赫赫戰功的傅北崢如今戴著老花鏡,仍堅持給沈晚吟剪指甲。
看著這一幕,總是令人感慨。
沈晚吟說不嫁人,傅北崢後半輩子亦是沒有再娶。
看著搖椅胖的小桌上擺著精緻的點心,沈隨安看看手裡的熱粥,輕笑一聲將書房門的門合上。
是啊!
有傅北崢在,哪裡會讓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餓肚子?
書房裡,搖椅上的人兒突然動了動。
「今天是個好天氣!」
「陽光很好,待會兒牽你出去轉轉。沈小姐,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從彩色花窗透進來的光很是柔和,將兩人的身影重疊、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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