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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女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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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女配翻身: 第96章

    貧僧,扶蘇(上)

    【佛說,佛度一切善惡,我為扶蘇,與佛有緣】

    ······

    大周洪武三十年,京城,時任兵馬大元帥李家家主李元英將軍的府邸內,丫鬟們忙進忙出,李家當家夫人文氏的院子裡傳來了女子淒厲的叫聲,而院子裡一棵老槐樹下,李元帥正緊張地踱步穿越之女配翻身。

    “夫人,忍着點,忍着點!”

    屋子裡傳來穩婆的聲音,緊接着穿來的就是文氏的叫聲,李元帥聽到這聲音臉色瞬間白了,抬腳就要朝着屋子裡衝進去。

    “老爺,老爺,產房不是男人能去的地方!”

    文氏身邊的嬤嬤急忙勸着李元帥,可李元帥執意衝了進去,抓住文氏的手,就道:“夫人,你要挺住,我在這兒呢,我在這兒陪着你!”

    當朝兵馬大元帥李元英,秉承着李家不能納妾的原則,只有一個夫人,那就是當朝顯貴文家的嫡長女文氏。兩個少年夫妻,自從成親後伉儷情深,如今文氏嫁入李家三年,終於有了身孕即將生產,李家的人拜謝菩薩謝天謝地,只希望夫人能夠平安。

    只是,夫人這肚子這麼大,怕是不好啊!

    下人們着急不已,李元帥更是擔憂,這生產已經有了三個時辰了,羊水未破,孩子未出,文氏,卻已經快沒了力氣。

    老天保佑,保佑我夫人和孩子平安無事!

    李元帥暗自祈禱,似乎是他的誠心被佛祖聽見了,很快,穩婆就叫道:“羊水破了!夫人,孩子要出來了!”

    一聽這話,文氏立刻來了精神,這一努力一使勁兒,孩子總算是出來了。

    “哇--”的一聲啼哭,孩子的聲音響徹天際,穩婆抱著孩子來到文氏和李元帥跟前,笑道:“恭喜元帥,是個小少爺!”

    說著,把孩子遞給夫妻兩看,夫妻兩相視一笑,終於,舒了口氣。

    於是,李元帥高興了,賞賜了眾人不少的銀錢,並且給孩子取名“李鈺麟”,抱著孩子湊到文氏的面前,樂呵呵的不撒手。

    他們李家,終於有後了!

    文氏也欣慰地笑了,讓丫鬟將身子擦乾淨了,就閉上眼睛慢慢地睡去,只是,這一覺睡過去,卻因為腹部一陣劇烈的疼痛,她被疼醒了。

    因為她需要靜養的關係,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所以她只能捂着肚子悶哼,卻覺的小腹墜脹的厲害,和白日生麟兒的時候一樣,文氏臉色一變,覺的不好了。

    “來人!來人!”

    文氏大叫,驚起了屋子裡所有的人,睡在隔壁屋地李元帥以為娘子會出什麼事,急忙奔進來看,一進門,卻發現娘子又生了一個孩子。

    孩子很弱小,躺在血泊中,似乎,無聲無息。而她的娘子下體不住地流着血,同樣的,暈了過去。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太醫不是都說這一胎不是雙生嗎?還有,娘子怎麼會留這麼多血,怎麼會?

    血崩兩個字,就這樣闖入了李元帥的腦海,李元帥大驚,尖叫道:“來人,快去找穩婆,找大夫,快!”

    於是,原本沉浸在元帥得子的喜悅中的李府,突然間慌亂了起來,夫人懷着雙胎,另一個隔了好幾個時辰才生出來,因為沒人在身邊,夫人意外血崩。而那個後出生的二少爺給人感覺很是靈異,一出生就睜開了眼睛不會哭不說,就是那眉心一點鮮紅色的硃砂,也讓人過目不忘。

    這二少爺,是妖孽吧!

    不知為何,李府的後院傳出了這樣的聲音,因為夫人血崩,所以李元帥也無暇理會這些事,倒是那一直住在李家,想要嫁給李元帥為妾的文家的庶女聽到了這個消息,立刻不遺餘力的宣揚了起來。內容,自然是李家夫人生了一個妖孽,眉心一點硃砂,寓意不詳!

    謡言一起,傳着傳着,就變了樣。等到文氏的血崩被控制住,兩夫妻得到這消息的時候,消息已經變了味兒,說什麼李家生了妖孽出來,注定了是要禍國殃民,而李家二少爺出生的那天晚上,東海發生海嘯,無樹的村莊被淹沒,甚至連海濱之城海寧,全城覆沒。

    而這一切的罪過,經過李元帥政敵的加工,就變成了李家二少爺的錯,朝中的人要求趁着消息還沒傳開,將李家二少爺燒死,以平息海神之怒。

    “夫君,不能啊,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不能這樣做。”

    朝中的大臣咄咄逼人,李元帥很為難,甚至連皇上都無意間問了他幾句。最後,他實在沒了辦法了,就回來了和文氏商量。

    可是,文氏能給什麼意見呢,只能哭,抱著小小的不哭不鬧的二兒子,死死的不撒手。

    就在李元帥為難的時候,李家的下人來報,說青龍寺的菩提大師來了,李元帥一愣,急忙接見了和他素來關係不錯的菩提大師,卻聽大師說,要將她的二兒子帶走。

    “施主,只有在寺廟之中,才能保住二公子的性命。你救過老衲的命,老衲自然要知恩圖報。你這孩子,與我佛有緣,去了青龍寺能保住性命,但是老衲有個條件,你們可以給他寫信給他送東西,卻不能和他見面!”

    這樣的條件,讓文氏哭紅了眼,但是在燒死和送去寺廟寄養之間,李元帥還是選擇了後者,就在皇上的面前,將二兒子交給了菩提大師,菩提大師慈眉善目,笑道:“這孩子與我佛有緣,由我佛為他化災度厄,諸位,大可放心。”

    說完,那時候已經長了白色長鬚的菩提大師帶著李家二少爺走了,朝廷上那些人安靜了,就在事情沒有傳開之前,李家的二少爺,就如同沒有出現過一般,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如此一晃,便是六年的時間,李家的小女兒也出生了,大公子李鈺麟也成了整個京城都稱讚的神童般的人物,而那個被眾人遺忘的二公子,卻坐在青龍寺的竹林之中,看著倒在眼前的母狼,眼神薄涼而冰冷。

    “你這般看著我是想讓我給你治傷?”

    小小的人兒頭光光的,身穿青色僧衣,手中捧着一本菩提大師特意給他的醫書,眉心一點硃砂依舊鮮紅。

    野狼通人性的點了點頭,小人兒小嘴一抿,看起來似乎不太樂意,但是很快,也不知道想通了什麼,伸手,摸了摸野狼的頭。

    “既然你能找上門來,我也不會拒絶,正好,我看了這麼多醫書,先在你身上試一試。”

    於是,屬於青龍寺的扶蘇小和尚的竹林中,住進了一頭野狼,而不久之後,野狼小時一個月之後回來卻懷孕了,產下一對狼崽子,就難產而死了。

    看著那嗷嗷待哺的小狼,以及那倒在血泊中搶救不及的狼崽子,扶蘇小和尚,找到了菩提大師。

    “師父,我娘生下我的時候,是不是,也差點如這母狼一般死去了?”

    小和尚的眼神冰涼而執着,彼時正坐在松林中打坐的菩提大師睜開眼,摸着小和尚的頭,微笑道:“扶蘇,你該想通了!”

    對於扶蘇而言,四歲的他就已經博聞強記過目不忘,五歲的他已經開始看醫書並且在這方面很有天賦,甚至於對於菩提大師給他的一種名為“梵唱”的修煉功法的領悟也讓菩提大師驚嘆。

    菩提大師說,扶蘇,若是老衲的能力能恢復,定會帶著你回到佛宗,你這樣的天賦,埋沒了,可惜了!

    因為聰慧,所以菩提大師從不隱瞞扶蘇的身世,而扶蘇自己,也知道了他的來龍去脈。

    “師父,我想通了,塵世的覊絆與我們這樣的人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更何況,母親為了生下我已經遭了罪,我不應該,也沒有理由恨她。”

    小和尚小小年紀已經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種無法言語的明悟,菩提大師看著他,分外的欣慰。

    “既然如此,明日,便是你大哥來青龍寺的日子,那個孩子同樣聰慧,只可惜,於我佛無緣。你們是雙生兄弟,有些話說開了,就好了。”

    大哥嗎?

    那個享譽京城的李家公子?

    小扶蘇第一次,對明日有了期待。

    次日,小和尚穿好僧袍,做完了早課,就聽到寺裡的和尚說李家的公子來了,扶蘇眉眼一亮,跟着那些看熱鬧的人走了出去,卻見一小男孩騎着棗紅色駿馬而來,眉目英俊,眼神明亮,小小年紀馭馬之術已經堪稱完美,一身並不算華貴的衣裳顯得乾淨俐落,和小扶蘇對視的那一刻,露出一燦爛的笑容來。

    原來,這竟是自己的大哥嗎?

    小扶蘇也笑了,素來淡漠的臉上露出一很淺的笑容,眉心一點硃砂妖冶了起來,一瞬間,花開滿枝,傾國傾城!

    “你是,二弟!”

    李鈺麟歡呼着奔了過來,一下子將扶蘇抱進了懷裡,兩個人本是雙生子,心靈相通,只一個眼神,他們便知道,這是我兄弟。

    認親相當的順利,在青龍寺的僧人們驚訝的眼神中,小扶蘇噙着淺笑,帶著李家的公子進了後面的竹林,那竹林裡養着兩匹狼,主持說,那是屬於扶蘇的禁地。

    “二弟,你說你跟我回去如何?”

    李鈺麟拉著小扶蘇的手,一臉的期盼,這不只是他的期盼,更是李元帥和文氏的期盼,然而,自從小扶蘇懂事之後,他給的回答,就只有一個。

    “大哥,我不會回去,我的人生,從一開始,便和你們不同。”

    因為,他的師父,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高人,而他,終究會離開這個世界去另一個世界修行。

    師父說,修行之人,必須斬斷塵緣,只是在斬斷塵緣之前,必須體會塵緣。

    所以,他和李家的人聯繫,卻不會回到李家。

    這是他的堅持,他想,只要等師父恢復,他邊可以隨着師父去佛宗,在佛宗裡研究醫術,研究佛理。

    他,與佛有緣。

    余後的日子裡,李鈺麟時常來青龍寺找他,兩人的關係越發的好了。李鈺麟給他將京城發生的事,將李家發生的事,一件件沒有遺漏地告訴他。而他,則努力地給李鈺麟治傷,他的這個大哥繼承了李家的血脈,對上陣殺敵很是踴躍,所以,每次歸來總會受傷,而每次受傷,他都儘力治療不讓他留下病根。

    但是,聽著大哥講的朝廷上的事,講的戰場上的事,講那個小妹和那個兄弟趙天域,他最終,皺起了眉頭。

    師父說,修習了梵唱的人,對天命會有一種預知,而他,從那叫趙天域的人身上,預知到了不妙的事。

    “二弟,我和天域約好了,總有一天,我們會帶領着大周的軍隊,掃平韃靼,徹底解救大周朝西北的子民!”

    大哥意氣風發,而他,在沒有證據的時候,無法告訴大哥,他感覺到了一股危機正在靠近。

    於是,不久之後,父親去世了,他這個兒子只是半夜了回去看了一眼靈堂,心中遺憾了一下,就回到了青龍寺,暗地裡去讓人去查了一下死因。然而還未查出,不久之後,母親去世,他這個兒子再度回到了李家,那時候,見到了那個嬌蠻的妹妹李婉君,還有那個太子趙天域。

    其實從頭到尾,他的親人,只有大哥一個,所以大哥的事,就是他地事。

    這兩個人,都有問題!

    他把大哥找來,告訴他,那個趙天域,的確有問題。

    他不會說妹妹有問題,因為大哥寵妹妹的事他知道的很清楚。他的話大哥聽進去多少他並不知道,因為他的確沒有證據,只是後來,大哥來青龍寺來的少了,原因很簡單,大哥他覺的自己被人盯上了。

    “二弟,不必多說了,我知道趙天域可能有問題。但是,我相信這世間還有真情在,我希望我的行動能夠讓我不要失去這個兄弟。更何況,婉君喜歡他啊,二弟,你入了空門本就是我的遺憾,你的事我無能為力,可是婉君她,沒了父親母親,我不能讓婉君再傷心了!”

    “我想,我用我的一切,換取天域的信任,應該就不會出問題!”

    原來,只是應該嗎?

    大哥說這話的時候,在不停地哭,他不知道大哥是不是在自欺欺人,所以他選擇去提點一下那個不懂事的妹妹。

    李府,書房中,他見到了那個妹妹,卻在那個妹妹身上,感覺到不舒服的氣息。

    師父說,佛宗的人,特別是有悟性的人,對於人性,有着本質的嗅覺。

    人性嗎?

    我的親妹妹,人性有問題?

    他不能接受,也無法向大哥解釋,所以他告誡了大哥一切以他自己安全為重之後,離開了京城,離開了青龍寺,向師傅辭別,到民間去學習醫術。

    師父說,扶蘇,你是第一個醫佛雙休的人,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你去遊歷吧,凡人界的俗世會給你講訴許許多多深刻的道理。

    所以,他走了,四處行走,以扶蘇大師之名行醫濟世,臨走之前,他給了一個佛舍利給大哥,告訴大哥這東西關鍵時候,就以救人一命。

    同時也告訴他,注意趙天域和李婉君。

    走的時候,他分外的瀟灑,青衣,白紗,眉心一點硃砂。

    遊歷期間,他走遍中原的山川,甚至去了南疆和西域,他看到了許多人性的善惡美醜,體會到了師傅所說的,佛修世間百態,佛度時間疾惡的感覺。

    等到他體會的深了,他終於準備回去了,他聽說,趙天域已經登記成了皇帝,而他不是師父口中那些道家的人,不會推演天機,所以他無法預知將來會發生什麼,只是憑着本能的感覺,回到了京城。

    然而,歸來之時,迎接他的的,卻是李家被燒成灰燼的府邸,還有那外祖家的鮮血淋漓。

    京城裡,都在流傳着一個故事,一個李將軍英勇衛國,保護了大周超的子民不被侵犯的故事。

    那一日,站在李家的灰燼前,他一身青色的僧袍被火舌捲起。

    他怒,素來情緒平淡的他終於飛身而起,奔向了汝城,他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要知道他在塵世中唯一的牽絆他的大哥,為何就這麼去了。

    他的佛舍利,一定能救人一命的!

    可事實上,當他趕到大哥屍體旁的時候,在大哥身上發現了那枚舍利,和舍利一起的,還有一封書信,上面寫着:

    二弟,原來背叛竟是這麼的讓人不好受,原來,我一直以來的堅持,都只是一個笑話。二弟,這一次,我或許沒有命留下來了,如果你能趕過來,你給我的這個寶貝你收回去吧,我知道這東西對你來說也很重要。還有,請你照顧好我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我護住了大周的子民,卻無法,護住我的妻兒了!

    怒火,在那一瞬間爆發,如同燎原一般將他燃燒了起來,他找到了大哥的隨身侍從李一救活了他,問清楚了所有的情況。

    背叛,是絶對無法原諒的罪過!

    他恨,素來淡漠的他,第一次恨了起來,恨不得直接毀滅了整個大周朝,讓那高高在上的人,瞬間跌落地獄。

    以他的能力,不是辦不到。可是,師父趕了過來,他說,扶蘇,人總是有劫難,你的劫數,已經開始。

    他說,師父,我要報仇!

    師父只是誦了一遍心經,給了他一個虛無縹緲的答案:扶蘇,佛度眾生,而有人,以殺入佛。

    以殺入佛?行的也是天下正義之事,所以,無所謂對錯,無所謂邪惡,有的,只是本心,只是守護我,應該守護的東西。

    佛曰,眾生平等。

    卻未說,殺戮與恨意不可恕。

    所以,他冷靜了下來,他想,他不屬於這個地方的能力不能用,他能用的,就是屬於他的智慧,和他從這個世界學到的東西。

    所以,眉心硃砂如血,那一日,扶蘇的復仇,已經開始。

    不該放過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而需要保護的人,他必須保護着。

    大哥說,希望他能保護大哥的妻子和孩子。

    然而,當他回去的時候,大嫂生命之氣已經耗盡,餘下的一口氣,全是為了孩子吊著,大嫂是認識他的,那一日,虛弱的大嫂求他,讓他不要告訴她的孩子李家的事,讓她的孩子,平凡而健康的成長。

    平凡而健康嗎?

    他應下了,卻挽救不了一心求死的大嫂,在大嫂生下孩子就去了的那一天,他寫了一封信交給李婉君,要讓大哥的女兒,叫他取的名字。

    “唸唸青瑤,扶蘇有風,非我紅塵人,誤落紅塵中。”

    在他很小的時候,師父說,這就是他的命格,預示着他應有的劫數。

    命格嗎?

    他對此理解不深,只是覺的大哥的孩子,應該和他有牽絆才好。

    所以,他給孩子取名,名為青瑤!

    卻不料這名字,正好和蘇府的後輩契合,也算是,一種緣分。

    從那以後,他沒有見過青瑤,對於這個侄女兒,他是有些不願面對的,因為他打聽過,這個孩子,和他的父親,長的太像。

    他想,他只要能保證孩子的安全和幸福就好,他最首要的,就是復仇。

    事實上,他的復仇計劃進行的很順利,他只是在等,在等小青瑤長大嫁了人,沒了後顧之憂,他就開始動手。

    卻不料,上天以那樣一種方式,將那個他賜名的小姑娘,送到了他的面前。

    貧僧,扶蘇(下)

    【唸唸青瑤,扶蘇有風,非我紅塵人,誤落紅塵中】

    ······

    那一日,他於竹林中打坐,參悟師父給予的佛宗秘法大梵般若,卻聽無樹說,因着科舉在即,朝中許多顯貴人家要進來參拜,許多人遞了帖子要見扶蘇大師穿越之女配翻身。

    “都回了,就說貧僧,誰也不見。”

    他無意與任何顯貴結交,自然對這些人不熱衷,更何況來青龍寺進香祈福的人,應該都是女眷,他雖無意紅塵,卻也要避嫌。

    說完這話,他閉上了雙眼,卻在無樹走之後,又猛然地睜開來。

    其實不用睜眼,以他的神識,能感覺到連同青龍寺和竹林的小門正在吱吱作響,他皺起了眉頭,而一旁的大灰小灰,也已經警惕地站了起來。

    不一會兒,門開了,大灰小灰做好飛撲過去的準備,卻沒想到的是,從門口閃進竹林的,居然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和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

    兩孩子穿著講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只是,這麼小的兩個孩子,就知道開鎖?

    他很好奇,只是他的禁地,不喜歡被人進入,所以他下令大灰小灰出動,將兩孩子趕走。

    “天啊,狼!”

    為首的小姑娘見到大灰小灰,驚叫了一聲,拽着那小男孩就要跑。可是兩個小傢伙怎麼可能跑得過大灰小灰,在他以為兩孩子會求饒的時候,那小姑娘卻突然撲向了他,抱住了他的身體。

    小姑娘飛撲而來,小小的身子軟軟的,帶著淡淡的水果香氣。

    “小弟,抱緊他!”

    小姑娘如此下令,那小男孩也瞬間撲了過來,他眉心一跳,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過,她倒是聰明,居然知道在他身邊就沒什麼事。

    但是,他不喜歡別人的觸碰。

    “放開。”

    他覺的,他的聲音已經儘可能的冷酷,可是那小姑娘卻看著他,發起呆來,那雙亮晶晶的帶著水色的眸子,倒映着他的臉。

    在那一瞬間,他似乎有了一種,被印入心底的感覺。

    小姑娘說,要我放開你可以,但是你必須讓你的狼不咬我們。

    他有種被威脅的感覺,不過他還是答應了小姑娘,讓大灰小灰退了下去。

    最終,小姑娘放開了他,帶著她那看起來機靈可愛的弟弟,說是要去後山玩耍,他笑着給他們指了路,讓兩個小傢伙離開了竹林。

    離開竹林之前,小姑娘卻猛地回過頭來,一張俏麗的小臉露出一甜美的笑容來,梨渦淺印,眉眼彎彎。

    她說,和尚,我叫蘇青瑤!

    他微微一笑,看著小姑娘走遠,心中,卻早已驚濤駭浪。

    青瑤,青瑤,她說,她叫蘇青瑤!

    唸唸青瑤,扶蘇有風!

    這便是,大哥的女兒,我的侄女兒,青瑤嗎?

    原來,小姑娘已經這麼大了,原來,小姑娘竟是如此靈動聰慧嗎?

    青瑤,青瑤,師父說,青瑤是修仙界的一種奇石暖玉,佩戴上青瑤玉的人,心靈會始終保持純淨和清醒,不為幻象所迷,不被孽緣纏身。

    青瑤是嗎?

    貧僧,扶蘇。

    他微微一笑,轉身,竹林沙沙。

    他想,他和小姑娘的見面,或許只是這一次便夠了,卻不料不過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他就感覺到了後山的變化,狼嚎聲聲,讓人心驚。

    後山?

    狼群?

    那群狼又來了?

    師父曾說過,佛家之人特別是修煉梵唱和大梵般若之人,修煉之時會散發出一種讓野獸得益的氣息,所以每當他修煉,山裡的狼群就會進入竹林,因為大灰和小灰的關係,加上他看過御獸的功法,竟是培養了一群野狼軍隊。

    他想,在復仇的時候,這只野狼軍隊,將成為一柄利器。

    然而,卻不料今日,那些野狼來了後山。

    青瑤,青瑤那小丫頭還在後山!

    他面色一變,不顧那身為江南首富卻是個修真之人的老友的勸阻,奔出了竹林就要去找那個丫頭,然而還未走出竹林,卻聽見狼嚎聲漸漸地逼近。

    修行之人,五感靈敏,遠遠地,他就聞到了血腥味兒,順着那味道奔過去,就看見竹林邊地斷崖上,一個較小的身影從崖山一躍而下。

    那是,丫頭!

    他飛奔過去,卻來不及了,不過讓他欣慰的是,那丫頭也是聰明,居然拉住了竹尖利用了主子的緩衝力落在了墊了一層層竹葉的地上,並未當場死去。大灰小灰率先奔了過去,他遠遠地,就看見那小姑娘,對著大灰小灰,露出一決然的笑容。

    “沒想到,還是狼啊。”

    “丫頭!”

    小丫頭已經成了血人兒,渾身骨頭斷了多處,身上也被野狼抓傷,奄奄一息。他急忙使用了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力,將丫頭救了回來,然後,讓大灰小灰,去把那些該死的野狼教訓一番。

    丫頭,我答應過大哥要照顧你,所以,你不用怕,有我呢。

    抱著小丫頭回到竹林竹屋,將她安置了下來,然後,通知了蘇家的人。

    讓他沒想到的是,老太太見到自己的孫女兒瀕死,臉上並無絲毫的心痛和憐惜,具體來說,整個蘇家的人,除了那個叫蘇青希的小傢伙,沒有一個人,在意丫頭的死活。

    蘇家的日子,不好過呢。丫頭,你說我把你留在我這裡,怎麼樣?

    那一日,他找到了師父,請師父看看丫頭能不能修習,師父看到丫頭,卻說看不出丫頭的命格,甚至連她體內的靈魂他也看不清楚,他只說,這丫頭生命力頑強,卻自帶著一股死氣,雖說靈骨極佳,若執意修行,只會誤人誤己。

    死氣嗎?

    只有曾踏入鬼門關的人,才會帶上死氣吧,這蘇府發生了什麼,竟讓丫頭,遭受了那麼大的罪過。

    他決定,將丫頭留下來,留下來直到她傷好了,教給她一些本事,

    佛法不可學,醫術卻可以。

    沒幾天,丫頭醒了,睜開眼的時候,眼中沒有驚慌沒有失措,得知自己被留在和尚廟,也並沒有抱怨什麼,反而是樂呵呵地盯着他,彷彿怎麼也看不夠一般。

    她說,和尚,你真好看。

    丫頭雙眼明亮,一聲讚揚,完全發自內心。

    然後,他覺的自己臉頰發燙,似乎,臉紅了。

    她說,和尚,活着真好啊!

    那樣的感嘆,不應該來自一十歲的小姑娘,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心道:丫頭,我會讓你活着,並且,讓你好好的活着。

    余後的日子,他想,應該是他一輩子,過的最愉悅的日子了,比當年和大哥一起還要舒心歡愉。他看著自己取名的小丫頭為了自己忙進忙出,看著小丫頭認真的學習着藥理並且一點就透,看著小丫頭看到自己吃肉那驚的眼珠子快掉出來的樣子,看著小丫頭拿着笨重的鏟子為他做飯炒菜的樣子,莫名的,覺的溫馨。

    他形容不出那種感覺,他只知道,那段時間,他的心,溫暖而明媚。

    後來,蘇青希也來了,小男孩聰明乖巧,專門為了陪着丫頭而來。蘇青希是婉君和趙天域的孩子,他是知道的,他本不喜歡這孩子,但是卻在這孩子身上,感覺到了九五之尊的氣息。

    以前遇到趙天域他感覺不到是因為他功力不夠,如今,他已經能預見許多的東西。

    所以,就算是不喜歡蘇青希,他也將這孩子留了下來,看著他和丫頭姐弟情深,他也深感欣慰。就連師父,也因為丫頭和蘇青希給他送過禮物,讓他背地裡,老淚橫流。

    “師父,你曾說,心如止水。”

    他不懂,為何如此一小小的舉動,能讓已經活了將近一千歲的師父動容。

    師父卻說,扶蘇,師父是人,不是神。

    就算成了神,人和神,有什麼區別?

    扶蘇,你可知,修真界的真情在漫長的生命中都將化作塵埃,修真界的人感情淡漠只求長生,很少有人,會做出這般平凡的舉動。

    雖然平凡,但是,卻那麼真誠,所以,老衲兩孩子一人一竄金蓮子佛珠,延年益壽,駐顏有功。

    原來,修行之人,也是有感情的,那麼,我呢?

    他回到竹林,丫頭就拿着那金蓮子佛珠上前來獻寶,笑彎了眼睛拉著他的衣袖道:“和尚,你有沒有什麼可送我的?”

    他愣住,他真的不知道,他能送什麼?

    結果,小丫頭笑嘻嘻的,迅速的伸手摸了摸他眉心的那一點硃砂,露出一個曖昧而賊兮兮的表情,道:“和尚,你把你自己送給我,怎麼樣?”

    “轟”的一聲,他只感覺到心間有什麼東西炸開,臉色突然間燙的灼人。他下意識地覺得不妙甩開小丫頭的手故作淡然的奔入了竹林之中,與竹林深處,扶着一翠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會覺的窒息?

    他不懂,也沒有回頭,自然沒看見,在他甩開小丫頭的手的那一瞬間,小丫頭的眸子,暗淡了幾分。

    她似乎,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和尚,我喜歡你呢,可是你,會喜歡我嗎?”

    余後的日子,那日的事就當做沒有發生一般,直到丫頭說,他該回去了。

    是了,她不是青龍寺的和尚,不能一直待在青龍寺,青龍寺這個地方,不是一個大家閨秀應該待的地方。

    他捨不得丫頭,但是他知道,分別事必然。

    所以,他雲淡風輕的看著丫頭,什麼都沒說。

    然而丫頭卻說:“和尚,好好唸經,好好吃肉,我和小七會回來看你的。”

    說完,丫頭含淚離去,他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曾畫下的畫,只是輕輕地道了一聲:

    貧僧,扶蘇!

    然而丫頭,只叫他和尚。

    分別了,竹林裡,就顯得清淨了,大灰小灰不適應沒有丫頭做飯,沒有蘇青希那個小腹黑壓迫的日子,而他,也似乎覺的,有些冷清了。

    竹林中的每一處,似乎,都有小丫頭的影子,他修煉再修煉,不住地沉澱着心情,到最後,他似乎明白了為何,他會如此。

    有一種感覺,叫做孤獨。

    有一種情緒,名為思念。

    他想,他是因為孤獨,所以,他才思念吧。

    微微一笑,他繼續着他研究佛法和醫術的生涯,他想,丫頭是聰明的,加上有金蓮子佛珠在,她的身體他並不擔心,可是蘇府的那些人,他怎麼能信任。

    所以,他找到了蘇青希,教導這小傢伙許許多多的東西,他深知婉君不會告訴蘇青希他的身世,甚至也不會告訴丫頭她的身世,所以,一切由他來說,既然蘇青希有龍氣纏身,九五之尊的徵象,他便助他一把。

    所以,蘇青希知道了他是皇子,聽說了當年李家的事,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曾隱瞞這個比婉君和趙天域聰慧的多的孩子,很多天之後,在蘇青希向他彙報玩丫頭的情況之後,他小小的身體挺得筆直,站在他面前保證:

    “和尚,我一定會照顧好阿姐,一定會讓阿姐幸福。這是我蘇青希,窮生之力必須做的事!”

    那時候,蘇青希眼神堅定,眼神中,有一種他無法言說的情緒。

    他想,有了這樣的保證,有了以後的皇帝的庇護,他的丫頭,定會過的幸福的。

    只是緊接着,他見到了丫頭卻不是幸福的丫頭。

    那一日,太子和二皇子的人都來過青龍山,他並不打算理會這兩個注定了會失敗的人,所以,他拒絶了進入了入定之中,只是剛入定不久,竹林外,就傳來了緊急的馬蹄聲。

    那麼急促的馬蹄聲,讓他的心跳,似乎也跟着着急了起來。

    神識鋪展,他看到了,那是丫頭!

    丫頭在哭!

    可是,丫頭,怎麼受傷了,丫頭,怎麼能又受傷了!

    丫頭說,請他去救人,他不顧自己定下的不救京城權貴的規矩,跟着丫頭出了青龍寺。丫頭的騎術很生澀,所以,她好幾次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他看著丫頭一身的傷和一臉的着急,他終於,伸出了手,將丫頭抱進了懷裡。

    “丫頭,不用怕。”

    是的,你不用怕,就算毀了我一身的修為打破這世間的法則,我也會護你周全,不為別的,只因我想護你周全。

    於是,就在那一天,他看到了那個叫南席君的男子,彼時,南席君只是輕薄了丫頭的登徒子,他只需要一個念頭便可以將南席君除去,只是,他看見丫頭在哭。

    丫頭,不希望有人死,所以,他救了南席君。

    他想,救活了他,以後再找個機會,將他殺掉便是。

    傷害丫頭的人,他怎麼會放過。

    然而,當他再一次見到南席君的時候,南席君已經是丫頭的未婚夫,而丫頭,昏迷不醒,躺在床上,讓他胸口,微微的疼。

    他知道,那是心疼。

    他抱著丫頭,心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丫頭再受苦了,可是,一個男子卻衝進了他的竹林,踢翻了有了靈獸能力的大灰小灰,衝到了丫頭面前。

    那個人,便是丫頭的未婚夫,南席君!

    看著面前邪魅無雙一臉敵視的人,他莫名的覺得不喜,不喜這人的獨占欲,不喜這人死皮賴臉的湊到丫頭面前的樣子,更不喜他那種丫頭已經是他的,所有人統統閃開的傲氣與霸道。

    丫頭沒醒的時候,南席君不讓他單獨和丫頭相處,丫頭醒了,南席君和丫頭鬥氣。雖說他能看出來丫頭並沒有太生氣,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對南席君不喜。

    他想,這個人,必須遠離丫頭!

    他站出去,他想說,丫頭是我的,是我的丫頭。

    可是,他還未邁步,南席君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趁着丫頭和蘇青希不在,南席君噙着一抹看似能看透人心的笑意,只對他說了一句話。

    “扶蘇,我這個人向來自私,我的東西,絶不會讓給任何人,不管你是深情不悔還是甚至都付出了生命。憑什麼你付出了我就要把屬於我的東西讓給你,我從來不會為了別人的幸福而犧牲我自己的幸福。所以,我的就是我的,而你,別怪我殘忍,有些時候,面對現實很重要。”

    他不懂什麼叫現實,他早已看淡了現實,但是南席君接下來的話,讓他素來淡然的心,驚濤駭浪。

    南席君說:

    扶蘇,你是蘇青瑤的親叔叔,就算是如今叫扶蘇,你依舊,是蘇青瑤的親叔叔。如果是我,我可以不顧血緣,可是你呢,可是,蘇青瑤呢!

    更何況,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有一種我們沒有的能力,你和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別問我為何會知道你們的身份,我這個人,為達目的,從來都不擇手段。

    然後,那個狂傲的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的男子霸道的宣佈--

    扶蘇,蘇青瑤,只能是我的人!

    風過處,寒氣森森,他看著南席君走遠,最終,閉上了眼睛。

    攻人之道,在於攻心。

    南席君把這個,用的太好!

    於是,在丫頭問他能不能還俗,能不能救她的時候,他只說:丫頭,南席君很好。

    至少,比我好!

    那時候,他看見丫頭亮晶晶地眸子瞬間黯淡,他想伸出手安撫一下她,最終,卻忍住了。

    丫頭走了,帶著屬於丫頭的堅韌和頑強去走屬於她自己的路,他看著丫頭的背影,只是送一聲佛號,念一段心經。

    南席君說,扶蘇,你就是個可憐蟲!

    可憐蟲嗎?

    或許在丫頭眸子黯淡那一刻,的確如此,只是他的事,只有他自己明白。

    師父說,扶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從你的命格中給了小丫頭姓名,而小丫頭,反過來成就了你的命格。也可以說,是你自己,成就了你自己的命格。

    師父說,命格里,預示着未來與劫數,他最大的劫數,便是丫頭嗎?

    師父說,化劫之數,在於你能否放下。

    竹林之中,他繼續修煉佛法,一遍又一遍地回憶着丫頭的事,直到最後,在心魔的騷擾下,練成了佛光普照,那一刻,他眉目清明,如同醍醐灌頂。

    不管劫數也好,心魔也罷,丫頭始終是他的丫頭啊,放下一說,不能用在丫頭身上,修行之路那麼漫長,沒有丫頭的回憶,他只覺的胸中空了一塊兒地方。

    他找到了師父,告訴他,化劫之數不在於放下,而是銘記。銘記住所有的細節與歡愉,當在修行的漫漫長路上累了,回頭一看,才能看到百花開放的色彩。

    師父,我的心裡,珍藏着一段記憶。我注定了會隨着師父前往另一個世界,南席君說,他不會為了成全別人而傷害自己,我也不會,只是,進一步注定是空,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只要丫頭幸福,我便無憂。

    丫頭,終於成親了,成親那一日,他於青龍寺的大雄寶殿誦經,聽到這消息,他費了一半的功力為丫頭做了預言。

    預言說:死而後生,必有後福。

    死而後生?

    是說丫頭差點沒命了那幾次吧,必有後福,南席君那個人,雖說霸道蠻不講理,但是對丫頭,卻是好的。

    佛家的洞察之法,不會看錯了,他想,丫頭定是會幸福。

    他站在竹林中,看著丫頭曾經畫的一幅畫,臉上,是淡淡的笑意。

    沒多會兒,師父來了,告訴他,師父的能力已經恢復,足以撕裂空間,帶著他回到佛宗了。

    竟是這麼快?

    他想,他的復仇,必須開始了,而此時,丫頭和蘇青希也開始行動了起來,竟和他的行動莫名的契合了,於是,他行動了,叫他早已安排的人林侖和另一個人鼓動太子造反,於趙天域生辰那天,拿出虎符,率領紅甲御林軍,控制了整個皇宮。

    當他站在趙天域和婉君面前的時候,丫頭也在,丫頭看到他,沒有驚奇沒有意外,一雙眸子裡,只是帶著淡淡的憂傷,以及一種不可名狀的心疼。

    心疼?

    原來,丫頭,竟是心疼我嗎?

    他笑了,於趙天域和婉君的面前笑的雲淡風輕,他看著皇家的人一個個死去,看著趙天域痛的抽搐看著婉君倒在血泊裡,他一顆心平靜的沒有任何的起伏,因為就算這些人都死了,也換不回他一個大哥。

    仇,終於報了,而他,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他打暈了丫頭,將她交給了蘇青希,在最後一刻,他看著丫頭的臉,終於,完成了他一個願望。

    一吻天荒,由心而發。

    他想,丫頭,你若是真的是蘇慶文的女兒,那該多好!

    原來到最後,他竟然還是不甘,只是他最終起身,漫步離去。

    青龍寺,師父和老友已經等在那兒,空間撕裂,另一個世界的大門朝着他敞開。

    他不是不留戀,不是不遺憾,只是他的人生,他知道朝哪個方向前行。

    摸着藏在懷裡的魚形絡子,他眉眼之間,全是釋然的淡薄。

    丫頭,我要走了,你要記着你叫青瑤,來自我的命格。

    丫頭,我要走了,以後不能再見了,丫頭你,會記着我麼?

    丫頭,請你不要記住那個為了李家復仇的二叔,請你記住--

    貧僧,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