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寵生嬌: 第二十六章,蹊蹺的吃醋(一)
「快走快走。」
俞傾城感覺到了葉珵的腳步有些遲疑,一邊笑著催促著一邊拉著他往前走。
葉珵被俞傾城拉到了一個更加狹窄的巷子里,兩人站在了巷子口看著徐志豪一行人又這樣過去了。
「還好還好,被抓住了就麻煩了。」俞傾城一邊捂著胸口一邊笑著對葉珵說,她的眼睛里亮亮的,周遭的燈火似乎都昏暗了。
「俞傾城,我。」葉珵想在繼續剛才的話題,卻突然有些難以啟齒,剛剛盪起的那股豪氣瞬間就消失了。
「怎麼了?你剛才要和我說什麼?」
俞傾城雖然問著葉珵,但是眼睛卻在向四周望著。
「沒事,我想問的是們一會去哪?」
葉珵興趣懨懨的問著。
「你是不是有些累啦?」
俞傾城聽完葉珵說完的話后覺得他的聲音里俱是疲憊,這才想起來他剛剛大病初癒,甚至是病還沒好利索,出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很有可能累了,自己真是太粗心了,「要不我們回去吧,出去玩的機會還有的是呢。」
葉珵的笑有些薄,「好,我們一路溜達一路回去吧,別的地方下次再去如何?」
「當然可以啊,回去的路上小吃的也很多的。」
俞傾城警惕的打量了四周,看著確實沒有看到徐志豪的身影這才調皮的笑著,走了出來。
「你看,這個就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的。」
俞傾城指著一串串的糖葫蘆,眨了一下眼睛就跑到了攤子前,買了兩串糖葫蘆,遞給了葉珵一串。
糖葫蘆很大,黃青色的竹籤子上串著的是紅紅的山楂,山楂的外面是裹著一層厚厚的金色透明的糖。
「快吃啊,很好吃的。」
俞傾城見葉珵只是看著手中的那串糖葫蘆沒有吃,催促著。
俞傾城嘴裡嚼著一顆山楂,又酸又甜的充斥了整個口腔,說話里也帶著酸甜的味道,由於吃的太過入神,散落的幾根頭髮粘在了糖葫蘆上。
葉珵見狀將手伸到了俞傾城的臉邊,俞傾城猛地想起了那次葉珵醉酒的事,下意思的心跳一停,往後退了一步。
因俞傾城的這一舉動,葉珵的手就尷尬的停在了她的臉前,俞傾城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這裡熙熙攘攘的人這麼多,葉珵什麼都做不會的,自己這麼一做,倒顯得多此一舉,故意給葉珵難堪了。
想到這俞傾城不好意思的一笑,又往前走了一步,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只是嚼著糖葫蘆的動作有些慢了。
但是葉珵也將手收了回去,「頭髮粘在糖葫蘆上了。」
聲音清淡,沒有任何感情的起伏。
「哦哦。」
俞傾城低頭一看,發現確實有頭髮粘在了糖葫蘆上面,真是邋遢又心急啊,俞傾城這麼想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後將用手將頭髮小心翼翼的弄了下來。
俞傾城弄完頭髮后又習慣性的摸了摸嘴,發現嘴邊有黏黏的東西,用舌頭卷了一下,隨後又注意到葉珵在看自己,愈發的覺得有些羞澀了。
「那個。」
「我們回去吧。」
俞傾城剛要解釋一下剛才自己的失態,卻不想葉珵開口就要回去,不知怎的,俞傾城總覺得剛才兩個人的感情還好的不得了,卻突然就降了溫,一下子就隔得很遠很遠了。
俞傾城想問又不知道怎麼問,只好吃著糖葫蘆說了一聲「好」就和葉珵並肩走了。
一路上兩人再也沒有說話,處在擁擁嚷嚷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的疏離。
俞傾城吃著嘴裡酸甜的糖葫蘆,卻總覺得變了味道,有些難以名狀的苦和澀。
葉珵的心裡也不是很好,總有一團棉花堵在心裡,上不來下不去,咽不得,吐不得,轉頭看了看俞傾城,似乎興緻也不高,手裡拿著那根光禿禿的竹籤子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也沒有了剛來之時雀躍的神色。
「諾,給你。」
葉珵想也不想的將手中的糖葫蘆遞給了俞傾城。
「嗯?你不喜歡吃啊?」
俞傾城沒有立刻接過來,而是問了一句這個。
葉珵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也是,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喜歡吃這種東西呢。」
俞傾城無意識的撅了撅嘴,不高興寫在了臉上,伸手就要將手裡的糖葫蘆拿接過來。
但是葉珵卻像是要戲弄俞傾城一般將那串糖葫蘆又放在了自己的嘴邊,咬了一顆後點點頭說:「確實不錯。」
俞傾城聽完這話后嘴角向上面微微的翹著,露出了笑意。
「這串先給你,下次一起來的時候你再給我。」
葉珵的聲音也充滿了嘟囔之感,有一種從未出現過的呆萌。
俞傾城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是偶爾還是有些小敏感的,看著葉珵不可控制的扯著嘴,就知道其實他不是很喜歡這種甜中帶酸的東西,他這麼說也無非是為了哄自己開心,最重要的是自己還是很喜歡吃的,就接了過來。
「那我就吃啦,下次請你去吃烤羊腿,很好吃的呢。」
俞傾城接過糖葫蘆后說完就咬了起來開始吃了。
兩個人似乎又恢復了剛開始來時的樣子,雖然還是有些淡淡的隔閡,但還是一路上又說有笑的回去了。
剛進府門,守在院子里的丁香就跑了過來。
「小姐,你。」
丁香還沒說完,俞傾城就覺得腦子一熱,趕緊將丁香拖進了屋子裡,葉珵緊跟其後,而守在暗處的展和安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也尾隨了進來。
「幹嘛,不是讓你守著嗎?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是不是怕我沒給你買丁香籽啊,這不是嗎,諾,這是你的。」
俞傾城說著又拿出了另一個小袋子,遞給了展和安:「諾,這是給你的,香瓜子,可是五香的呢。」
展和安從來不吃這些零嘴,看著俞傾城遞過來的袋子不知所措。
「拿著吧,挺好吃的。」
葉珵見展和安遲遲沒有接過袋子,便讓展和安將五香瓜子接了過來。
「謝謝俞小姐。」
俞傾城這才轉過頭看著丁香,看著丁香被憋得難受,才想起她有話說。
「丁香,怎麼了?你剛才幹嘛要出去?你可是知道我爹要是知道我出去會罰我的,當然你也逃不了。」
「小姐,不是奴婢想出去,是柳少爺託人給你帶你的東西來了,這連夜送來的人要求的急,你不出去本就惹人懷疑,我要是再不出去不就是在告訴別人你又偷著出去了嗎?所以奴婢借口說小姐你昨晚沒睡好,現在已經睡下了,將東西收了下來,但是棘手的是驛站的人說柳少爺最近沒收到您的信,所以很擔心你,要您沒事給他寫封信報個平安,奴婢好說歹說,給了十兩銀子,才讓驛站的人回去了,答應說明日一早來取,那可是十兩銀子呢,十兩啊。」
丁香一種苦大仇深的表情,兩個食指交叉在一的起,恨恨說著。
「就這麼點事你就在院子里等我啊,這十兩不給了。」
俞傾城輕輕的彈了一下丁香的腦門,佯裝生氣的說著。
「誒呦,好疼啊。」丁香也假裝的喊著疼,用手捂著額頭,「奴婢當然不能了,只是這次柳少爺也給將軍帶了東西,我怕將軍先回來,你出去的事不就露餡了嗎?奴婢是為了你著想啊,這才在這黑洞洞的院子里等著您啊,您可一定要知道奴婢的一片苦心啊。」
「我知道我知道了。」
俞傾城一臉受不了的樣子說著。
「所以,小姐,那十兩銀子。」丁香欲言又止,眼睛里都是殷切的光,每一道光都在說著銀子銀子。
「諾,收好了,真是個財迷。」
俞傾城看著丁香那副樣子好笑的很,從香囊里拿出了一錠銀子給了她。
丁香看著那錠銀子,眼睛的光更加的亮了,灼灼的發著光。
「柳澈送來的東西呢?」
俞傾城看著丁香那副陶醉的樣子,趕緊打斷了她。
「東西在外面呢。」
丁香一邊將銀子收好,一邊給俞傾城指著屋外。
「快去看看,牛肉乾正好吃完了。」
俞傾城的臉上都是雀躍的開心,說完還用手招呼著葉珵,「一起去看看啊,每次柳澈都會送好多的。」
展和安從一進來就注意到了葉珵的反常,先是一臉的輕鬆,甚至在看著俞傾城和丁香主僕兩個人鬥嘴還不自覺的帶了微笑。
葉珵一向不善於表露情緒,唯一常露出來的情緒就是膽怯懦弱,這種輕鬆的情緒倒是很少露出來,但是當丁香說是柳澈送來東西時,展和安敏銳的感覺到葉珵的情緒出現了波動,甚至出現了血腥氣。
葉珵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俞傾城,當看到俞傾城明顯的高興甚至雀躍之時,他的手掌在不停的五指張開,畫了一個弧度后又慢慢的合上了,手掌很是用力,露出了青白的顏色,眼睛里的光也變得尖銳了起來,只是俞傾城和丁香兩個人渾然不知。
葉珵心裡有著翻江倒海的憤怒,對柳澈,對俞傾城,兩者相比較而言,他對俞傾城的的怒意似乎更甚。
同時葉珵又為自己深深的可悲著,他覺得俞傾城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對自己的那點好與對別人來說完全無二,甚至他懷疑,哪怕那天在她府門外被欺負的是只貓是條狗她也會出手相助,那自己對她來說算什麼呢,什麼也不算,可是自己卻總在想著,在俞傾城的心裡自己是與眾不同的。
甚至在無意中看到俞傾城給葉珵寫的那封信后還在自己哄騙著自己,自己是不一樣的,和別人不一樣的。
自己大概是太缺少愛喝溫暖,所以被俞傾城這樣的人這麼輕易的玩弄在手掌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