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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惹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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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惹春潮: 030. 京荷路368號的姜小姐,是

    自從進入wish,小沫也接待了不少甲方,但沒有哪個能像季氏一樣讓她這麼破防。

    一版設計稿來來回回改,上次提的意見下次見面就忘,負責人自己前言不搭後語,恨不得讓他們用讀心術去猜她的心思,麻煩就算了,最關鍵的是錢還少!

    開出的價格低得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爲上個世紀買賣黑奴呢。

    小沫實在是沒見過這麼極品的甲方,一提起來,她恨不能吐槽個三天三夜!

    偏偏姜紀許還任勞任怨地幹,明明很完美的設計圖被雞蛋挑骨頭她也不生氣,加班加點地改,連句怨言都沒有。

    她有時候真懷疑自家老闆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被季氏握着。

    小沫一邊在心裡腹誹一邊朝外面走。

    好在如今季氏自己取消合約,他們少了個大麻煩,空出來的時間夠接好幾個大單子了。

    這麼想,就覺得那些傢伙不識貨有不識貨的好處。

    小沫哼着歌,腳下的步子都輕快幾分。

    清脆悅耳的風鈴聲響起,女孩的腳步一頓,下意識擡頭,衝着大門的方向揚起笑臉。

    “歡迎光臨wish工作室,願您每天有個好心情。”

    男人站在門口,從玻璃門外照進來的陽光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形,略微有些刺眼,好在清冽磁性的男聲中和了灼熱的日光。

    “你好,我找姜小姐。”

    小沫盯着男人的臉,脣瓣微張,手中抱着的設計圖“乒鈴乓啷”掉了一地。

    姜紀許聽見動靜,走到樓梯邊:“小沫?”

    小沫擡頭,嚥了口唾沫,精神恍惚道:“完了姜姐,我好像畫圖畫出幻覺了。”

    否則怎麼會看見一個超級無敵大帥哥站在他們工作室門口?

    姜紀許微愣,似乎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大門。

    男人恰好在此時轉身,露出那張完美無缺的臉,袖釦閃着的微光,落在他清冷的眸底,宛若陽光灑在湖面細碎的躍閃,減弱了與生俱來的清冷感,多了抹柔和。

    配上一身乾淨的白襯衣。

    這一刻,她彷彿看到校園文裡的男主在眼前具象化。

    姜紀許下意識喊出對方的名字。

    “陸瀝深……”

    聽見呼喊的男人微微擡頭,與她遙遙對視。

    耳邊似有蟬鳴,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流火躁動的盛夏。

    他也是這樣,站在梧桐樹下,遠遠望着站在二樓走廊的女孩。

    她懷裡抱着一個班級的習題,輕輕咬着下脣,小心翼翼地前進着,期間還要躲過走廊奔跑的學生。

    他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踏上臺階,邁入高年級的區域。

    他準備上去幫忙,從班級裡走出來的男生卻搶先一步便接過了女孩手裡的習題本。

    他認識他。

    季延詞,老師口中的天之驕子。

    姜紀許喜歡的人。

    少年的目光漫不經心地從他身上劃過,沒有惡意,但陸瀝深就是感覺到一種主權的宣誓。

    他聽見他說她笨,搬這麼重的東西也不知道找人幫忙。

    女孩甜甜地笑,聲音軟軟的,帶着篤定:“因爲知道你會幫我啊。”

    男生笑了。

    兩人並肩往前走着,很快便將他丟在身後。

    陸瀝深至今還記得那種感覺。

    失落和期待交織在一起。

    心臟劇烈地跳動着。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待她的回眸。

    期待女孩轉過頭來看見他,然後他就可以對她說:

    “姜紀許,很高興認識你,我是陸瀝深。”

    夢想與現實交錯,陸瀝深望着站在樓梯上的姜紀許,此刻的他終於能和夢中的人有所交集,低沉的嗓音也染上淺淡的笑意,是等待許久的愉悅和滿足。

    “姜小姐,好久不見。”

    “我是你今天的相親對象。”

    姜紀許回過神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哦哦相親對象……等等,相親對象?!”

    她面露驚愕。

    樓下的男人則面色淡然,垂眸看了眼掌心的紙條,用兩根手指夾起,語氣不緊不慢。

    “我應該沒有找錯地址。”陸瀝深微微挑眉,擡頭望向女孩:“京荷路368號的姜小姐,是你麼?”

    姜紀許恍恍惚惚:“是,是我……”

    *

    咖啡店裡,姜紀許坐在男人對面,內心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薑母的確說給她約了個相親對象,但她沒想到對方會找到工作室來,更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是陸瀝深……

    怎麼會是陸瀝深呢??

    他這條件用得着相親?!

    “我長得很醜嗎?”

    對面的人突然開口,姜紀許差點嗆到:“不,不醜。”

    如果長成女媧畢設都算醜的話,這年頭還有帥的嗎?

    陸瀝深清冷的黑眸直視着她,眼尾微微上挑,語氣十分自然,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那你爲什麼不敢看我?”

    姜紀許訕笑了兩聲:“就是因爲太好看所以不敢看……怕你覺得我對你有非分之想。”

    男人長睫微顫,指節收緊。

    彷彿一顆石子墜入平靜的湖面,掀起陣陣漣漪。

    他緩緩擡眸,開口,說出的話卻讓女孩瞳孔緊縮。

    “紀許姐難道沒有麼?”

    “紀許姐”三個字輕飄飄地鑽入耳中,和姜妄叫她姐姐的感覺完全不同。

    姜紀許忍不住回想起那個無限曖昧的夜晚,白皙的臉頰染上緋色。

    她試圖爲自己辯解,語氣卻弱到極致。

    “沒,沒吧……”。

    陸瀝深端起面前的咖啡,淺淺抿了一口。

    苦澀的味道混雜着咖啡的醇香在舌尖瀰漫開。

    就像經年如一日的等待,漫長的,幾乎看不見希望的。

    “既然姜小姐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這語氣。

    姜紀許頓住。

    就好像她在耍無賴。

    她心虛地垂下頭。

    “姜小姐上次說的話還算數嗎。”

    陸瀝深擡起那雙漂亮的眼眸,手指輕輕摩挲着陶瓷的杯壁,語氣波瀾不驚:“如果算數的話,我想請姜小姐幫我一個忙。”

    姜紀許愣了下,然後看着他點點頭:“當然算數,你說吧什麼忙。”

    陸瀝深的目光在她白皙溫軟的臉上凝了片刻,後又低垂着眼瞼,盯着杯中搖晃的咖啡,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家人丁單薄,我母親一直希望我能安定下來。”

    “上次夜不歸宿,她誤以爲我有了女朋友,唸叨着讓我帶回家看看。”

    陸瀝深頓了頓,擡眸定定地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眸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浮浮沉沉地躍動,薄脣微掀:“……你知道,老人家的心願總是不好拒絕。”

    姜紀許抿脣。

    難怪陸瀝深這樣的人也會出來相親。

    原來是因爲這樣。

    她心裡突然涌起抹愧疚。

    如果不是她,陸瀝深或許還是那個高嶺之花,哪會被母親誤會,現在還不得不出來相親。

    她咬了咬脣,試探道:“要不我讓阿妄幫你解釋一下,就說那晚你跟他在一塊?”

    陸瀝深眼底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濃郁的黑往外蔓延,他漫不經心地用勺子攪着咖啡。

    “這樣似乎不太好吧。”

    姜紀許深吸口氣:“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陸瀝深動作微頓。

    清脆的女聲落入耳中,恍若隔世。

    “我假扮成你的女朋友。”姜紀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這樣可以麼?”

    時間彷彿在此刻凝固。

    兩秒過後,陸瀝深擡眼看過來,清冷的眸裡似乎閃過什麼東西,他放下杯子,沉吟數秒,彷彿經過深思熟慮,而後纔不急不緩地開口道:“尚可,但還不是最好的辦法。”

    姜紀許聞言愣住。

    “那還有什麼……”

    陸瀝深手指輕點桌面:“結婚。”

    “一勞永逸的辦法,不用去做什麼反覆證明,一張結婚證清晰明瞭。”

    “你覺得呢?”

    姜紀許與他對視,腦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炸開,嗡嗡一片。

    是今天早上起牀的姿勢不對,還是這咖啡里加了酒精?

    否則她怎麼會聽見陸瀝深說要跟自己結婚?!!

    “幻覺,一定是幻覺……”

    姜紀許拍了拍臉,試圖清醒。

    眼前突然多了一方手帕。

    她渾身僵住。

    “不着急,姜小姐可以慢慢想。”陸瀝深低垂着眼瞼,“如果姜小姐有聯姻的打算,我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不疾不徐道:

    “阿妄是我的朋友,對我知根知底。”

    “我家有幾分薄產,剛好餬口,在下也沒有任何不良嗜好。”

    姜紀許迷迷糊糊地接過男人的手帕,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陸瀝深……他是在向她推銷自己嗎?

    擡眸,對視的瞬間,姜紀許才發現兩人如今的距離捱得極近,以至於她能清晰地看見對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他在很認真地看着她。

    就像那天晚上,他也是這樣,用沾了水霧的眼眸溼漉漉地凝望她,然後一遍又一遍……

    “如果姜小姐還是覺得勉強的話……”

    “不勉強。”姜紀許閉了閉眼,剋制住腦中發散的念頭,“結婚。”

    自己既然睡了人家,負責不也很正常麼?

    她睜開眼。

    “什麼時候?”

    陸瀝深整個人似乎愣了片刻,未曾敲落的手指就這麼停滯在半空,久久未落。

    姜紀許喊出他的名字。

    男人才回過神,面上故作鎮定,耳垂卻早已紅了一片。

    他說:“不着急,先拜訪父母。”

    陸瀝深的眼底多了抹短促的笑意:“姜小姐總不能回家偷戶口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