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眼: 第四百五十九章 我是誰
一切都宛如夢幻,一切都彷彿在夢境中,各種畫面紛至沓來各種聲音在呼喚,眼前卻彷彿夢魘一樣不停的像個黑洞或者漩渦一樣的旋轉,甚至都不知道過了久……
“喂……醒醒,到站了,趕緊下車吧,失戀尋死啥的也別耽誤我下班……老孃困的要命!要睡你回家睡去!”
夾雜着脂粉香、汗味和唾沫四濺的大嗓門侵襲下,從懵懂中醒來的青年男子看上去一臉的茫然,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跟前站着一位風韻猶存的巾幗英豪,眼神和胸脯一樣彪悍,如果不是早些年紋的眉毛以今天的眼光看上去有點泛綠,用風韻猶存來形容這這女人也絲毫不爲過,身上的制服顯示她乃是這輛公交車的司機,這會兒正沒好氣的轟自己下車。
司機手裡掃帚看上去頗爲霸道的捅在了後排男子叉開的兩腿-之間地板上,很有點佔據了要害之後,隨時準備宜將剩勇追餘寇的架勢。
“幾點了?大姐,咱這是到哪了?”青年男子不由得襠下一緊,在對方掃帚柄和眼神的同時催促下忙不迭的站了起來,剎那間男子的臉就有點紅了起來,原來剛纔叉開腿睡的太熟,居然來了個早到的晨勃,褲襠處凸起的情形很有點不堪。
“11點了,101路終點站!在我這車上來回晃盪了3個小時光睡着一直不下車,把這當自己家了是吧?……別跟大姐套既近乎,長得挺斯文的一大孩子,個還挺高,這麼晚了,該回家回家該幹嘛幹嘛,有啥想不開的把公交車當家夜不歸宿?”
一聲大姐顯然讓眼前的這位綠眉毛大嗓門的熟女司機,語氣不由自主的緩和了一下,當然,對方鼓鼓囊囊的褲子也讓她有點心煩意亂,自家老公可是有日子沒那心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些年玩的太瘋把身子骨給熬虛了,還是這兩年自己索求無度慾望太強烈的關係?
“終點站?11點?這麼晚了?哎呀,我的包呢?大姐,您瞅見我的包沒有?錢包手機行李啥的都在包裡!怎麼沒了?!”青年男子醒過神來一臉驚慌滿世界找自己的包,一頭汗。
女司機嘴角一撇,心道這會兒可不是那個路邊撿到一分錢,交給警察叔叔手裡邊的時代,公交車上睡着打盹兒的乘客,叫人順手牽羊拿走了東西這事再正常不過,沒叫人順走纔是奇怪,想訛老孃可門都沒有!
一番忙亂後被攆下車的青年男子一臉的無奈和迷惘,蹲在停車場的門房外頭揪着頭髮想了半天,發現不但隨身的包不見了,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什麼叫傻了眼,這就是傻了眼,一定是中了什麼壞傢伙的迷魂藥啊失憶水啊啥的……這是打劫啊!這是強……劫啊!得報警!
“小夥子,錢包丟了?這年頭出門在外,可得留着點心,住的遠不遠?是隔壁戲劇學院的學生麼?不遠的話趕緊回家吧,末班車都沒了……宿舍都快熄燈了!”
好心的門房顯然比兇巴巴的女司機來的可親,這也難怪,黑燈瞎火的夜裡11點鐘敲過,看一穿着單薄的青年抱着頭蹲門口半天,一臉糾結無處可去的倒黴樣,最近豔遇不少的門房秦大爺起了點同情心也是正常。
“哼,這年頭,騙子可不少,誰讓有些人見着貼上來的女人就神魂顛倒了呢,小子誒,你摟着人家姑娘親熱的時候沒想着會有這檔子事吧?
我可說了,報警的話我一概不認,我是司機不是你們的保姆,反正車上的監控這兩天正好壞了……指望我給你作證老孃可沒那個功夫……走了,老秦頭,我說你笑那麼淫幹什麼?”
騎着一輛助動車從停車場出來的女司機停下來瞅了瞅,丟下幾句場面話,看不出任何遲疑的揚長而去,留下門房間的老秦和窗口的青年小夥子面面相覷……
“我說呢,中了美人計?丟啥貴重東西沒有?陌生女人搭訕這等事還能有好的?小夥子,還是年紀輕見識淺啊,像我老秦……
算了不說了,要是你有地方去,那趕緊走,要不然乾脆報警讓警察把你接走,去派出所貓一個晚上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起碼擋風遮雨有地方呆對吧?”
老秦打量着眼前的倒黴蛋,估計這傢伙在車上遇到陌生女人搭訕,一準是被人家色誘加迷魂藥給劫了一回,瞧模樣還不是本地人,沒準還真是剛到這裡舉目無親呢,當然也可能是個學生,不過老秦的善心也就到此而已,頂多能替對方打個110,,110電話不要錢不是?
“我說大爺……您窗戶上怎麼好幾張身份證呢?是不是從車上撿到後歸置到您這兒的失物招領?今天有人交撿到的錢包來麼?”青年男子雖然暈暈乎乎甚至想不起自己姓甚名誰叫什麼哪裡來的,但眼睛一尖卻瞅見了窗戶裡頭貼着玻璃排着的幾張二代身份證……
“是失物招領,都是粗心的人拉在車上,打掃的司機撿到了交過來,等失主來領……錢包你就甭指望了,怎麼着,你的身份證也在裡頭?剛纔大洋馬可沒交什麼失物過來呀……得,你自己找找,沒準小偷順了錢包在廁所把身份證扔出來,叫場裡的清潔工撿到了交過來,這事倒也不少見……”
秦大爺的心思不在眼前的小夥子身上,一邊瞅着隔壁圍牆那頭已經熄了燈的某某大學宿舍樓,一邊轉身去拿暖壺倒水,等回過身來,卻見那青年已經揚着手裡的一張身份證一邊往外走,一邊有點慌亂道,
“大爺我的身份證還真找着了,謝謝您的失物招領……我得趕緊回家,要不家裡人該着急了!”
“找着了就好……下次小心着點吧,別見了女人就邁不開腿了……”秦大爺雖然有點納悶,但是小夥子這一走,他這塊兒算是清淨了,一邊出去關上大鐵門,一邊衝着那小夥子的背影嚷道。
轉過街角來到一個電話亭跟前,藉着廣告燈箱的亮光,青年男子打量手裡順出來的兩張身份證,陌生的名字陌生的面孔在不算暗淡的日光燈下似乎衝着他眨眼,剛纔他根本就沒找着自己的身份證,但這不妨礙他用最短的時間在那一排插着的等待招領的身份證中順了兩張年齡長相和自己不算差距太大的出來。
這似乎是一種本能,他可不想在自己失憶的狀況下報警並被帶到派出所裡頭去,誰知道自己幾時能恢復記憶,誰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萬一……如果是萬一,自己是個被通緝的逃犯怎麼辦?這可不就是自投羅網了?這不科學,絕對不行!
“張五金?二十三歲?某省某縣某村某組……”不行,長的太猥瑣,就像個小木匠,而且光着腦袋看上去跟逃犯沒什麼兩樣,還是這張好點,“江葉林,二十五歲,京都月壇南街某某號……戶口在四合院裡?不管了,長得倒勉強跟自己有六七分相似……這不會真是自己掉的身份證吧?!”
奶奶的,老子這會兒只能先叫江葉林了!好在都是外地身份證,起碼不會那麼容易撞到真正的失主和鄰居同事同學啥的。
瞅了瞅着燈箱上的小廣告,左右又打量了下街道,夜色下行人很少,顯然這裡是城鄉結合部,若不是停車場附近是一所大學的話,這會兒只怕人都見不着幾個,不遠處的學校邊門口倒有幾家麻辣燙和串烤小店還在營業……
“老闆!來十個烤串兩瓶啤酒……哎,今兒是哪一年?”江葉林打算先填飽肚子,兜裡有了身份證,哪怕不是自己的,只要是真的,那咱就是個有身份的人了,警察來了也不能冤枉好人不是?沒準吃飽喝足了,還真能想起什麼點來!
不知道怎麼的,其實還真怕想起點什麼來……